乱接过,动作间,碎瓦砾在他靴底碾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火药味源源不断地冲进鼻腔,又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透着腥。
他皱眉把东西揣好,又拢过灌风的领口,匆忙跟上去:“诶,你等等。”
湖鸥星区是颗商贸星,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军方明面上没有下达清剿指令。
距灾变日已过两周,援军想以减少扩散为由,把挪亚连同周围城市封锁并整体净化,目前正在做最后的搜救工作。
这里几乎成了废墟,又刚经历过一轮轰炸,满目疮痍,任一砖瓦下都夹着断肢残躯。
阮筝汀踩过冒着余烟的残垣,亦步亦趋:“这边危险系数很高的,不宜单独行动。”
哨兵没理他。
阮筝汀开始叨叨当年喻沛教给他的战地守则。
他体能差,连带着现在语速慢而粘,时不时因为脚下难走而顿上一会,反倒喘得像快撅过去似的。
喻沛忍无可忍,停步回头剜了他一眼,神情森寒凌人,语气又凶又恶:“再跟一步试试?”
阮筝汀盯着靴前犹在细颤的箭簇默了默。
领域里,鹩莺扭过脑袋,开始啃食自己的尾羽。
等人走出十多米后,他开启屏障掩住自己气息,游魂似的,又悄悄缀上去。
同之前许多次任务一样,喻沛没管避战准则,好像只是为了杀异种而已,甚至打算同归于尽。
他的高阀值态渐渐松动,整个人有种平静的疯癫感,手指都在高强度的厮杀中时不时痉挛一下。
十五分钟后,哨兵再次于战斗结束后,把挡在身前的向导撕下来,一把推远。
“你到底……”喻沛火冒三丈,又在对方莫名乖训的目光里顿了顿,啧声,“谢谢,但我不需要向导。”
阮筝汀眼睫一垂,诓道:“我脚崴了。”
喻沛索性把空间胶囊扔给他,不耐烦道:“里面有信号器,附近的人要是看见了会过来的。”
结果还是没走成。
又五分钟,哨兵被一只半成熟期异种逼回来,打着打着脚底建筑发生二次坍塌,把两人都吞了进去。
阮筝汀的屏障开到一半卡住了。
喻沛避开螯足,用络丝捞过人,拧身垫在他下方,又借着大面积肢体接触,把外骨骼匀去一半裹在他身上。
落地时,向导只听得底下哨兵一声闷哼,就被脱手扔了出去。
没什么光亮的空间内,有个虚弱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你们是援军吗?”
“你……”外骨骼被收回,阮筝汀晕过几秒,勉强半撑起上身,仔细辨认过对方脏兮兮的脸,不确定道,“时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