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桌上黑色手机亮了起来,男人无意识地瞥了一眼。
看到那六个数字后,菲薄的嘴唇上扬了。
这张卡这么多天没动静,他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肯接受他的钱。
当男人愿意给女人花钱的时候,不一定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而当女人愿意花一个男人的钱的时候,她肯定是把自己当作这个他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乔承铭长指拂过下颌,眉眼都开始变得柔和。
那么,她是不会再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停一下,”男人抚了抚眉心,“今天就到这里吧。”
枯燥的会议显然没有这条消息有趣,回了总裁办公室,他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喂。”
“嗯。”
米灼年对他心里有气,毕竟昨晚太过火,而且他还真的把她那条裙子给撕了,想想都觉得粗-暴无礼。所以只哼了一个字。
不过作为赔罪,他后来也答应她,以后不经过她同意不会碰她。这才使她没有直接挂掉他的电话。
“去逛街了?”男人问。
“是啊,”电话那头听起来有汽车喇叭声,女音细细的,“我在开车,不说了。”
“什么时候回来?”
“暖玉回国,我跟她玩几天。”
估计是因为苏暖玉在边上。米灼年没明着回答回不回去的问题,但那意思乔承铭听得明白。无非就是不回家住了。
“最多给你两晩。”
“行,挂了。”
“注意安全。”
兴许是今天她花了他的钱让他高兴,乔承铭竟然真的同意她在外面过夜了。
……
和苏暖玉住了两天,让米灼年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除却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她和苏暖玉都是形影不离的。
有人说,睡过同一张床、穿过对方的衣服、家里人都知道彼此的名字的人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她和苏暖玉就是这样的朋友。
当然,米灼年知道她会突然想跟自己睡在一起,肯定是有理由。
“灼年。”
两个女人坐在套间露天平台上,投影仪在放映一部海洋纪录片,苏暖玉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下巴放在膝盖上,茶色卷发包裹着她。
“嗯。”米灼年手握一杯热牛奶。
“如果两个人长跑了十多年,还没在一起,是不是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空空的,褪去了平日的凌厉,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尤为感性。
米灼年手往牛奶杯上贴了贴,“不知道,”她停顿,“其实不一定,你想,十多年的光阴都分不开他们,那还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的?”
好朋友有时候不用说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夜苏暖玉这么问,她多半也知道她问得究竟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苏暖玉和白峻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事实证明,他们的路也比她和乔承铭要顺很多。
起码她看到的是这样。
然而今天碰到冯媛,谅苏大小姐再怎么高傲自大,也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毕竟她是白峻宁的未婚妻,还是他不曾拒绝的那种。
苏暖玉和白峻宁一直就是这样,与其说是相互爱慕,倒不如说是彼此较量。
米灼年想着,两腿盘在吊椅上,身上披着白色的绒毯,头发扎成丸子,倒是像个青春活力的大学生。
“我觉得你和白峻宁,有时候可以各退一步,老实说,我觉得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他再深的感情都要被你耗光了。”她毫不掩饰地说。
苏暖玉苦笑,“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么?”
米灼年喝了一口热奶,咽下去。
“在我看来,他对感情要更努力一些。”
“那乔承铭呢?”苏暖玉在膝盖上侧脸看她,黑眸仿若有星光闪烁,“你那么爱他,怎么就一直不肯接受他呢?真的只是因为珠儿吗?”
“如果珠儿永远不出现,你们就永远这样下去?各自折磨?”
各自折磨。
米灼年在心里把这四个字重复咀嚼了一遍,寡淡的笑,抬起头看电影,电影在她笑颜上映出幽幽的蓝光。
“人有时候不就是作吗,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苏暖玉把脸转回去,眼神空空地看着蔚蓝深蓝的海洋画面。
良久,她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乔承铭在一起。并且更加爱他。”
“是啊,就像如果我是你,也会接受白峻宁的。”
“你不明白。”苏暖玉叹了一口气,“白峻宁远没有乔承铭深情。”
世上最愚昧不过当局人,全世界都知道乔承铭爱她,而她却不相信。
抑或,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这点就连情商一直不太高的苏暖玉都能看得出来。
………………
周一工作最忙,打仗一般的日程结束后,临下班前她被威盛南叫到办公室。
威盛南很少会亲自莅临榕悦,但这里一直设有他的办公室。
“威总,有事吗?”推开门走进去,米灼年问。
天色早就暗下来了,他宽阔的背后是一片金色的灯海,但办公室里的光不亮,只有一盏台灯开着。把他的脸镀上金色质感的光芒。
米灼年两手交叉放在腿前,她前面男人手里把玩一个盒子,眉眼深不见底。
“威总?”她重新问了一遍。
“你有戒指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她内心一震,好像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的手很美,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他逼你,我帮你,相比起来,岂不是显得我很大度?]
“威总……”米灼年有些难堪,“那晚的事……”她觉得应该是威盛南知道乔承铭和她同居了,所以自己的上司现在在问她有没有结婚。
想到现在公司都对已婚女性特别排斥,她赶紧为自己辩解,“威总,我和乔承铭……”
难以启齿,但顶多也就是个产假的问题,她不觉得自己和他会有孩子,于是便很坚决地开口道,“总之我一直工作第一的,您不用顾忌别的。”
威盛南在桌前的金属上看着她的反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无论是在警察局里初见、在马路上磕碰、西餐厅里看到她相亲、抑或每一次她和乔承铭对峙的时候,她都是那样冷淡中又像木棉一样坚韧不拔。
她最近好像变了很多,变得有些脆弱。
是因为乔承铭么……
威盛南想着,雕塑一般的面容讳莫如深。
须臾,他拿出一个暗红丝绒盒子,放在桌前。
“送你。”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防备。
“戒指。”
米灼年,“……”
这种东西能随便送人么?
谜一样的男人,谜一样的戒指,米灼年只能强行装作若无其事,温温的启唇,“威总,戒指不能乱送的,您还是收着吧。”
“我留着没用,”威盛南道,“不是婚戒也不是对戒,很简单的款式而已,就像项链。”
男人精致的脸没有表情,幽夜中更像一张假人般的面具。
见她迟疑,男人继续启唇,“你把五十万还给我了,这戒指不值那么多。所以,收下。”
就像上级命令下级的语气,强势不容拒绝,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可米灼年还是不能接受。
“我不要,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那你带出去扔了。”
米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