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番外：班长

都这么用心，要是给她个班长什么的当当，不知会怎样……

    某一天中午，午休时间，我正在做数学题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用笔头戳我的背。我以为是古月，回过头却发现是那个叫王林林的女生。

    王林林是古月的好朋友，全班同学都知道。

    所以，之前王林林过来找古月聊天时，我也会跟她聊两句。

    虽然我听同宿舍的男同学说过不少关于王林林的不好传言，但是我想，古月的朋友，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我觉得，古月是个挺聪明的女孩子。

    王林林拿笔戳我，是找我聊天，我陪着聊了几句。没想到第二天午休时间，她又坐过来了。而且一连几天，午休时间她都坐我后面。每次她都找我聊天，我觉得有点烦，因为午休时间是我给自己规定的刷题时间。古月就很好，从来不在午休时间吵我。

    有一天中午，王林林又用笔头戳我背，我忍不住，就问她：古月为什么跟你换位置午休？

    她故作调皮的说：你猜？

    这时候，我看到古月正在跟原本王林林的男同桌聊天，不知道聊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

    想也没想，就回王林林：没什么好猜的，你们换座位是你们的事，不过你别找我说话了，我中午要做题，你影响我学习了。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冷。但是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了。

    午休结束，古月回座位后，我想了想，没忍住就问她：你为什么跟王林林换位置午休？你跟坐后面的张XX有很多话要聊么？

    没想到古月居然说我太严肃，还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气的我好几天没主动找她说话。

    ……

    这天，王林林又在下课时过来找我说话，我觉得她有点烦，故意装没听到，没想到她还跑到我旁边来看我在干什么。结果，她被人撞到了我身上，我的脸跟她的……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班上立马就有人起哄，我当时都懵了，正巧古月进来了，我看到她在看我，真的恨不得钻桌子底下躲起来，又尴尬又难堪。更不想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古月……

    我也学过生理知识了，当然懂得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所以，再面对古月时，我总是觉得特别难为情。

    于是，在之后的一次考试之后，我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到了教室第一排的正中间的位置，离讲台最近，不用面对古月，也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逼着自己把心思都花到学习上。

    但是古月总是在我的视线里无处不在。有时候她在跟同学聊天，有时候在收发作业本，有时候跟王林林一起说说笑笑的去食堂或者放学……她还帮着做黑板报，板书还写的挺好看，一勾一画，方方正正的楷体。我看过她的作业本，作业本上的字可没这么好看，真是矛盾……

    她跟我们班文娱委员的关系还不错，有次音乐课，还教我们唱《酸酸甜甜就是我》。她没有准备磁带，先自己唱一遍，然后一句一句的教我们。真奇怪，说话的声音低沉，唱歌的声音这么甜美，跟原唱也不相上下了……我就坐在讲台下，她就站在我面前唱，所以我都能看到她换气时呼吸的样子。

    但是她全程都没有看过我……

    初一年级的最后一次月考，古月考的很差，原本一直在班上前20名晃悠的她，这次跌到了30名左右。我考的也不好，从第一名跌到了第三名。说起来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这次考试后换位置，班主任照例让我自己安排。班主任很放心我，从上学期期中考试之后，他就一直让我独立安排班上的座位了，我也一直没让他失望过。当然，这件事同学们都不知道，都以为每次换座位的安排都是班主任的意思。

    所以，我利用自己职务之便，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到了古月的旁边。

    为了公平起见，之前我每次安排座位时，都是各组之间平移，也就是中间的换到两边，两边的换到中间，轮着来，偶尔针对个人调换位置。比如我之前把自己安排到古月前面，又把自己换到最前排。

    这一次，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我把全班同学的位置都打乱了。

    古月看到我坐她旁边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看她呆呆的表情有点好笑，就跟她打了个招呼：嗨，同桌，真巧。

    心里却想：不巧，我故意的。

    她也笑着回了我一句：嗯，挺巧，没想到班长也会坐这么角落的位置。

    ……

    周一上学，我看到古月脸上贴了创口贴，她拿书本时，我看到她手上也贴了创口贴，还不止一个。

    但是看她情绪低落，一副不想跟人说话的样子，我就没问她怎么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舍友夜聊时，有人聊起古月脸上的伤，我仔细听了一下。

    舍友都猜测，古月是帮王林林打架弄伤的。据说我们学校那几个女混混都看王林林不顺眼，看古月的伤口位置，特别像女孩子之间打架常用的招式弄伤的。

    我想了想，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可能，古月看起来很像是个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

    “唉，班长，你离古月那么近，你觉得她脸上的伤怎么来的？有没有问过她？”冷不防的，我上铺那个男同学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说：我没问过，也不知道。这是别人女孩子的隐私，打听太多不太好吧？

    然后他们就去聊别的话题了。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古月。我梦见她在跟别人打架，对方好几个人，她被打的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我跑过去，举起一个类似奥特曼变身的神光棒，还大喊了一句“迪迦奥特曼，变身！”，然后就冲了过去……梦醒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像是跑了800米一样，疲惫的不行。好像后来也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梦，但是都不太记得了，就记得这一个。

    又过了一周，古月没有戴创口贴了。我看到了她脸上和手上结痂的伤口，有点……触目惊心。

    这天中午，我看她又没去吃饭，教室里别的同学都走光了，她坐在那里抄英语单词。我没忍住，就问她：

    你脸上的伤……？

    她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说：“犯了错，被我爸打的。”接着又说：“你别问原因，我不想说。”

    我想起来同宿舍男同学说的话，就跟她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说真的，我有点心疼她这个样子。我喜欢看她唱歌时的样子，神采飞扬，充满活力……

    我正在回想她上次唱歌的样子时，王林林进来了，往古月桌上扔了个面包，就回座位了。我觉得有点尴尬，就去食堂打饭了。

    没多久，期末考试了。等到暑假结束后，我们都升了初二，我跟古月就没在一个班了。

    到了初二，我被分到了“快班”，班上同学的学习成绩都挺好，所以学习更加紧张了。而且，我也没有再当班长了，班长由一个成绩比我好的男生来担任。

    初二下学期，下了晚自习，我在公共浴室洗衣服时，突然听见有两个男生在讨论古月。原本他们说什么我都没在意的，猛然听到了古月的名字，我才认真听他们在说什么。

    听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班有个男生在上学期对古月表白了，他们俩那天特意去看了看古月长什么样子，一个说长的有点像个假小子，另一个却说长的挺可爱，眼睛挺漂亮……

    我洗完衣服后，就回了宿舍。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都在想：有人对古月表白了？那她答应了吗？她会跟那个男生谈恋爱吗？要是她谈恋爱了……

    可是，这些问题，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答案。我不可能去问古月，也不知道对她表白的那个男生是谁。

    到了初三，我在学校都没见过古月了。她没有来上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恋爱的事情被家长发现，不让她读书了。

    我青春期的第一场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