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玉蓉听得恼火,站起来就反驳道:“如薇姐姐的意思是怪阿箩了?阿箩当时蒙着眼睛,魏筝可是看得清的,她自个儿要到池边去,出了事还怪别人,这是什么道理?如果不是宋晖哥哥救了阿箩,阿箩能好端端的吗?还是说你觉得宋晖哥哥应该救魏筝,不应该救阿箩?”
宋如薇被她一番话撅回姥姥家去了,好半响没能说上话来。
梁玉蓉和魏箩都有同样的本事,那就是天生一副伶牙俐齿,跟人吵架从来没输过。要不然怎么能成为手帕交呢?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宋如薇吸了吸气儿,酝酿好说辞后不甘心地反驳:“我是说……”
“薇薇。”宋晖叫一声她的名字,表情颇有些不赞同,“池水寒冷,快带阿筝妹妹去换衣服,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这语气,明显是觉得她无理取闹了。
宋如薇还没把刚才输掉的气势扳回来呢,心里不甘,但又不敢违逆兄长的话,只好闷闷地“哦”了一声,招呼身后的丫鬟婆子:“快带阿筝妹妹回我的房间,拿我的衣服给她换上。”
魏筝的鼻血已经不流了,就是冻得小脸儿惨白,被嬷嬷抱走的时候还不停地瑟瑟发抖。
这回应该长教训了吧?
魏箩从宋晖怀里钻出小脑袋,看着魏筝离去的方向,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她倒希望魏筝通过这次能变得聪明一些,否则总是弄一些这种低劣的手段,她也是会腻烦的。到那时候,她就没耐心陪她玩了。
肩膀忽然一重,微暖的体温包裹着自己,阿箩回头一看,才发现宋晖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她了。宋晖揉揉她的脑袋:“阿箩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去换身干净衣裳?”
方才魏筝掉进水里的时候,池水溅到她衣服上,弄湿了一大片,到这会儿还没干呢。
魏箩摇摇头,语调轻松,“一会儿就干了,不碍事的。”说罢想了想,仰头感激地对宋晖道:“谢谢宋晖哥哥救我。”
宋晖无奈地一笑,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他救了阿箩,却没救阿筝,这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魏筝更危险一些,他为什么不先救魏筝?
宋晖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魏箩离他更近一些,他当时下意识地这么做了,根本没有想太多。
宋晖低头,对上魏箩乌溜溜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禁不住心头一软,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正是阿箩刚才下注用的银点蓝蝴蝶纹长命锁。他重新给她戴回脖子上,颇有些无奈的样子,“这块长命锁还是去年你生日我送给你的,怎么就叫你拿来下赌注了?下赌注就算了,竟然还不押我赢,阿箩对宋晖哥哥就这么没信心么?”
魏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完全忘了这块长命锁的来历。她每年生日都能收到很多礼物,多得眼花缭乱,哪能每一个都记住?再加上宋晖说是去年生日送的,虽然是去年,但是距离她的记忆已经很久了,她根本记不清了。今天出门是金缕给她配的这块锁,如果不是宋晖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来呢。
魏箩摸了摸长命锁,头头是道地解释:“我就知道宋晖哥哥会赢,所以我才押三哥哥的。如果连我也押宋晖哥哥,没有人押三哥哥赢,三哥哥一定会难过的。”
宋晖没想到她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情不自禁地一笑,欣慰道:“原来如此,还是我们阿箩懂事。”
他刚才那点儿失落顿时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有点问题,跟一个六岁的小孩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宋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叮嘱道:“这块长命锁你戴好,日后不可再随随便便取下来了,否则宋晖哥哥知道要生气的。”
魏箩似懂非懂地哦一声,故意问:“洗澡也不能摘下来吗?”
宋晖哈哈一笑,笑声明朗,清悦好听:“当然能了。傻阿箩,戴着它怎么洗澡?”
魏箩才不傻,她只是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而已,结果他还真把她当六岁的小孩儿了。魏箩低头把玩脖子上的长命锁,她现在就是六岁的身体,可不得装成六岁的孩子么?宋晖现在占了她的口头便宜,日后她可都是要讨回来的。
*
魏筝受了凉,又撞坏了鼻子,他们没在忠义伯府逗留多久,用过午饭就准备回英国公府。
临走前宋晖递给魏箩一个油纸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还未递到跟前,便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魏箩接过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宋晖笑着道:“这是父亲从南方带回来的荔枝煎,总共也没多少,我想着阿箩喜欢吃甜的东西,便特地给你留了一些。”
荔枝是南方才有的水果,一般情况下运不到北方来,即便运到也不新鲜了。时人就想出一个很聪明的法子,把荔枝去壳去核浸泡在蜜坛子里,晒干做成时下最流行的果脯,既能保存很长时间,又能满足北方人想吃荔枝的口腹之欲,且不失荔枝的鲜美清甜。因为过程复杂,再加上千里迢迢运送过来,这荔枝煎并不便宜,宋晖给的这一小包,足够买一个阿箩脖子上的长命锁了。即便如此,盛京城也有许多千金闺秀爱吃,盖因这荔枝煎不仅味道清甜,还能益气补血,十分见效。
阿箩拿了一块放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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