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听了了缘大师祝福,竟觉十分心安,一心在家养胎。
贾敏照例是在家里养了三个月,足三月之后方出门走动。此胎开春方得,足三月之后,正是石榴花开的季节。府衙园子里头一株石榴开得极好,石榴寓意多子,夫妻两个见了这株石榴都是心情极好。
贾敏写了信到京中报喜,算算时日,倒是可以连端午节的节礼一并送去。是以打点好礼物,自是派了管事上路。
月余之后,贾母接到书信并礼物,见到女儿再次有孕,也极是高兴。叫来王夫人问金陵的节礼送去了不成?王夫人回已经送去了。金陵有甄家,还有王夫人嫡亲的妹妹薛家,王夫人自是年年打点得早,只林家不过顺带罢了。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到底开了库房寻了几件礼物,要再次送去。武夫人虽然只管东院之事,倒是晨昏定省,时常在贾母面前奉承。听了这话笑道:“姑太太有喜,我听着也高兴,既是这么着,我也包几件东西借了老太太的风送去,倒省了一笔另派人去的盘缠。只我这些东西俗得很,不敢跟老太太的梯己比肩,老太太别嫌我送的东西拉低了老太太那些好东西的档次。”
贾母听了高兴,笑道:“就你这猴儿嘴乖,一样的月钱,你屋子里头人又少,哪一年不比我们多攒些梯己,倒在我这里哭穷。不过你都开了这个口,我还能不允不成,你若有心,还不快去把礼物包来?迟了这路上盘缠可由你出。”
武夫人听了笑着应是:“老太太最是疼人,哪里舍得我们出盘缠,老太太越是唬我,只怕我吓得一抖,手倒慢了。本来早该打点好的,一时半会儿打点不出来,少不得让老太太的人多等一会子。”
婆媳两个说笑一阵子,武夫人自去打点。
独王夫人听了心中不是滋味,武夫人一张嘴巧,时常说得贾母开怀大笑,连带着大房都沾了不少光。
出了王善的事,贾母也不深管王夫人和林家的走动,说到底王善是王家人,王善之死和林如海又多少有些干系。不过王夫人贤名在外,也打点了些礼物送去。
只武夫人舍得,回了东院就要贾赦开库房拿古董字画等梯己。贾赦原爱此道,武夫人进门之后,时常劝说,外头那些不该结交的国公爷旧部倒是结交少了,武夫人只不管他买丫头字画两样。
没有时常出去喝花酒,贾赦的爱好独留了古玩一项,便更加珍视这些东西些,难免有些肉疼道:“你倒是会做人,不知道我走多少店子,守多少天才寻来这些,再说妹妹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不知,哪里顽这些?妹妹有喜难道不是打点衣料顽器送去?”
武夫人两个眼睛一瞪,看了周遭没有闲杂人等方说:“你懂什么?姑老爷现在都是江南分守道了,连升五级的体面,硕哥儿周岁还得了圣人的赏赐,谁还有他们家的体面?林家蒸蒸日上就是跟前的事儿,你以为还有谁能帮扶咱们琏儿?你外头结交那些斗鸡走狗的官员百个不如姑老爷一个,和姑老爷交好有咱们琏儿的好处。
姑老爷洁身自好,和别人不同,唯这些古玩字画,孤本书籍入得他眼,你也就只有鉴赏这些有一把子眼光,还不挑了好的送来?我包好了明儿个就要送到老太太那边。左右买古玩字画跟那头养清客都是一样,官中的钱,看情形这个家业落不到咱们头上,你心疼什么?”
贾赦听了,嘴上嘀咕道:“有些东西是有钱买不到的呢,支了银子也寻不到第二件。哪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果然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我倒又不稀罕了。”
武夫人听了笑道:“寻不到第二件的才好,就是这样的你捡二三件,别太多了惹眼。硕哥儿用的和姑太太腹中孩儿的我自知道打点,你不必管。”
贾赦听了虽然心疼,到底知道这个夫人比自己有见识,请了先生教导贾琏,现在贾琏不知道长进多少,少不得寻了几件来。武夫人盒子包了,又用油布包好,细细扎好封边,不使东西受了潮气,其他礼物并一封书信打点妥当,送到贾母出,择日一并送往金陵。
贾敏才收了贾府端午的节礼,不想没过多久又收到一次,打开看了,母亲和大嫂的礼物都十分用心,独二嫂子的礼物敷衍得很。
贾敏拆了信,武夫人说方先生极好,教导贾琏很是用心。她几次问方先生贾琏天赋如何,方先生都是一篇琏二爷天资聪颖,前途无量的好话。武夫人自己考校贾琏功课,倒是对答如流,但是论进度,和武夫人打听的各家出挑的哥儿比起来,略微缓慢了些。
武夫人心想,贾琏活泼好动,精力比一般公子哥儿更充沛些,已经请了骑射师傅,也习些武艺。现时年纪小,功课简单,方先生又极尽职责,所以贾琏基础牢靠。但是将来真真要下场的时候,如果功课深了,贾琏万一跟不上,还有入伍一路。
贾敏看了,亦告诉林如海。林如海笑道:“虽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倒觉得是行行出状元,大嫂子倒是极有主意见识。因材施教是最好的,现下琏儿八岁,习武倒是将将赶上时候,若是再晚,怕也只能强身健体,不能有太大出路了。”
贾敏听了并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摸了一下脸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贾敏方笑道:“老爷收了大哥哥的礼,竟想着琏儿走武举出仕,自己撂开手不成?”
林如海想到随着贺礼送来的,原有几件贾赦名义送来的字画,极合自己的意,方笑说,琏儿若要科举,将来回乡乡试,自己只要还在金陵,自然该当尽力。又说武夫人双管齐下,当真有成算。
过了端午,天气渐热,尤其江南天气闷热得很,和京城不同。贾敏穿着纱衫,屋里四角放了冰盆子,倒还受得住。
这日又接了江西来的书信,贾敏展开一看,是柳将军的夫人柳太太写来的。柳太太也已怀孕,比自己腹中胎儿小得几月,算算日子,竟是明年春日落草。贾敏方才忆起,明年正是柳湘莲出生的日子了,少不得打点礼物贺喜一番。
想到柳湘莲,贾敏难免想起上辈子之事,今年坐胎的男孩子不止柳湘莲一个,还有一个比柳湘莲小几个月的,便是呆霸王薛蟠。想到此处,贾敏外出交际难免留心。各处贵妇交际都是一样,不过是说些内宅之事,这事容易的很,薛王氏有孕的消息自然也不难得知。
因为知晓前世,独贾敏听了,有些感慨,前世多少人事,该来的还是来了。
另一头,贾家接到江南来信,展开一看,竟是金陵薛家太太薛王氏写给王夫人的。薛王氏今年亦是坐了胎,来年诞下一子,自然便是薛蟠。
王夫人十分高兴,薛王氏成亲数年,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坐了胎,才算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王夫人不但拟了礼物差人送去,更到佛堂念了几日的经。
却说江南一地,今年果如林如海所言,受了春汛,因为去岁加固河防,各地百姓皆不惊慌。果然春汛过去,并没有田地遭灾,田中庄稼长势喜人。百姓尽皆感激当地父母官,得知各府各县治理极佳,乃是学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