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睡裙’,你还记得这种概念,却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我也不明白啊,在我脑袋里留下了的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比如说,这间房间,我就隐隐觉得自己认识这……”
“嘿嘿……这是你家哦~”
海王星懒懒地趴在床上,像只秋末的猫咪一样,用一副慵懒的姿势蜷缩在天鹅绒般的阳光能抚摸得到的地方,自在地闭上双眼,表情里写满了满足。
“家?……好像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能……但是,照你的说法,我不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吗?怎么会有家呢?”
“哈欠~说得是呢,为什么会呢……我就记得,刚到地球的时候,一个地球女孩告诉我她认识你……然后我就拜托她就把我和昏迷着的麦麦带到这间没人住的空房子来了……后来……呃……”
或许是贴身的睡裙勾起了她入梦的念想,又或许是从未感受过这样和煦的金黄色光芒,不容易疲劳的海王星也收敛起了她的元气,像躲进纸箱一样守着温温柔柔的角落静静休憩,不知不觉模糊了意识。
“……?”
麦芽糖听到没了动静,凑过去瞄了瞄。
“会在这种时候睡着,真像是你。”
不过,幸好她是那样的人。
若是换作其他人,深究起来,可就很难编下去了。
……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体验。
第一次,如此接近;第一次,如此欢畅。
“烤薄饼……葡式蛋挞……香芋派……”
松松软软的阳光,交错斜织着,如细雨绵绵,附着到皮肤上。
原本,对太阳的印象,仅仅是一束光。
一束遥远的、冰冷的、匆匆而过的光,从邈远天空的一个微小的针孔中穿过,不会看向她一眼。
因为她是海王星,仅此而已,仅是这个理由,就足以予她不平等的对待。
她不会说什么,她只有接受的权利。
因为不曾见过光明,所以能够忍受黑暗。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沐浴在无数次想象都无法掌握实感的阳光下,随心所欲地做香甜的梦。
梦乡里,看不到弥漫的恐惧,蔓延的寒冷,发酵的孤独。
悲伤的故事不会再闯进她的梦中,欢喜的故事也不会使她毫无自知地如傀儡般露出笑颜,她可以做自己的梦,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梦。
于她而言,这是有如圣夜的安静平稳之刻。
卧室外传来“卡塔”的一声,麦芽糖大概出门了吧。
沉眠中,她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那是更换天空的布景发出的声音。
“啊!……别跑……让我咬一口!……”
呓语呢喃,被某个人的脚步声所盖过。
隐约中,似乎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顶着。
“……?”
尖尖的,有点粗糙,比羊毛般柔软的阳光差远了。
“贪吃的家伙,梦话都净说些吃的……香芋派我是没有,拿这个凑合一下吧。”
那个东西又顶了顶海王星,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谁?……不要顶我……”
海王星迷迷糊糊地回答道,翻过了身子,把脸藏得更深了。
“快起来,把你的可丽饼吃掉。”
“冷掉了可就不好吃了”,她本想这么说的。
“骗人……你肯定是想把我喂饱,然后偷吃我的巧克力奶昔……”
看来,海王星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真亏她能一边做梦一边对麦芽糖的行为做出正当的质疑。
“……不吃拉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去扔掉。”
12岁上下的女孩,海王星见到过很多,但她们没有一个在平静状态下会这么说话。
她一边醒来,一边在心中叹息。
“别别别,我正饿着呢。”故作天真的模样,希望能略微感染她。
麦芽糖转过身来,把手上的棕色纸袋丢向了床上。
没有语言的交流,没有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肢体的交流,隔着的一层空气,似乎已经转述了她全部的冷漠。
橡子色的坚韧里,粗糙与温热抚过指尖。
“你……心情不太好?”
海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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