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掌心里送,就差双手托着她的腿助她登上马车。
“行了,进去吧。”赵瑾一脚跨入马车,扯下车帘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这京中的勾心斗角,实在是令她厌烦,然而生逢于世,需要她游走奔波的实在是太多了。
次日,赵瑾掐着散朝的时辰来了户部。
左侍郎万力今日当值,见到她来,立刻起身来迎,笑道:“侯爷怎么来了?”
赵瑾不信他会不明白自己的来意,于是开门见山直言:“剑西今年的军饷预备下拨了吗?”
万力哪知她连弯子都不绕,一时有些语塞,尴尬地笑了两声后,慢慢道:“侯爷容禀,如今正是开春的时候,春耕要播的粮种才刚刚划出去。淮安道的事,侯爷想必也知道,年前雪灾殃及了那么多人,当下,朝廷得先将淮安道安置妥当了,才能再看别的事情。”
赵瑾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干脆寻了个地方坐下,道:“淮安道固然要紧,可我剑西也不能喝西北风不是?邑京已经回春了不假,可剑西还是一片冰天雪地。军饷的总额,我早就呈上去了,圣上也过了目,如今就看你们户部了。我也不耽误侍郎的时间,就想问问,剑西今年的军饷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这是我向圣上奏请的军饷总额,侍郎若是不清楚细节,那么看这一份也是够的。”
万力哪敢自作主张,忙把奏折往回推,苦笑道:“侯爷,剑西的军饷可不是个小数,即便是圣上允了,也得由政事堂批文才行。”
他这是故意将事情往宁澄焕那边推。
赵瑾哼笑一声,又听他说:“侯爷的奏请,臣已经听徐尚书说过了。依臣看,侯爷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先去度支司问一问粮草。”
度支司原为户部一司,令宜帝时,为便于军粮供给,便将这一司单独划分出来,独立于户部之外,专管粮饷转运。
赵瑾忍着脾气道了声“多谢”,退了出来。
度支员外郎王钦看完赵瑾奏请的粮草数额,问道:“剑西去岁的粮草一共是一百万石,想必还有多余,侯爷今年请加五万石是为何?”
赵瑾耐着性子道:“去年秋末,孜州征了两千新兵固守孜定口,还有战马,员外郎总不能不把马粮当数。”
王钦问:“兵部可对新兵登名造册?”
赵瑾道:“名册我已上呈,随时可查。”
王钦却摇头说:“可兵部未曾对度支司提及侯爷所说的名册,想来是还未归册,此事不能仓促而定。”
“仓促?”赵瑾忍到此时,已是忍无可忍,冷笑着拉下了脸来,“我与公主大婚之前,名册就递了上去,如今已是半月有余,员外郎却还说‘仓促’二字,究竟是你们度支司办事太慢,还是不将我赵怀玉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