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热气冲击着壶嘴,发出刺耳的尖鸣声。赵瑾被打断了思虑,烦躁地将茶壶提到一边。
君山银针是味好茶,但赵瑾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怀玉。”
外面有人敲门,赵瑾听出这是秦惜珩的声音,赶紧起身开门迎她进来,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秦惜珩把手中的食盒递过去,道:“我听说四哥找你吃酒,怕你吃多了,所以带了点醒酒汤。”
满屋都是君山银针的馨香,秦惜珩笑了笑,“看来是我多虑了。”
赵瑾接过食盒随手放下,道:“公主差人送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
秦惜珩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差这一趟。大晚上的喝茶,不怕睡不着吗?”
她说着,自己先来茶案前坐下洗杯倒茶,重新泡了两杯。
赵瑾问:“公主才说完臣,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秦惜珩浅抿一口,道:“我不想睡。”
赵瑾试探道:“公主还在想着……”
秦惜珩迅速打断:“有什么可想的,我往后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赵瑾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公主能这么想就很好。”
秦惜珩看她连笑中都带着些疲惫,问道:“还在挂心傅家?”
这是赵瑾的一桩心事不假,但是眼下,她还有另外的事情想知道。
“公主知道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吗?”
“当年我还未出生,这种旧案也不过是略有耳闻,知道的不多。”秦惜珩带着些诧异看她,“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件大事。”赵瑾把今夜的事情说了,问她:“崔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傅玄化的新婚妻子崔心荷正是礼部侍郎崔闻之女,秦惜珩见她这么问,心里大抵猜到了她为何神色不振。
“我没听说过。崔家虽然也是簪缨世家,但比起京中的其他家族,已经是好上太多了。”秦惜珩中肯地说完,略略思索片刻,又道:“听你刚才所说,我觉得有个地方不对。”
赵瑾问:“哪里不对?”
秦惜珩道:“詹雨既然带着广文堂的学子去河船上闹,定然是事先就听到了什么消息,那么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从凰首渠的河船上离开后,彭芒章去了一趟广文堂,问到了詹雨的住所地址。
深巷中有犬吠声传来,彭芒章提高了灯笼,一户一户地照着墙壁上的门户号,终于在写有“贰拾捌”的门户前停了下来。
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人声:“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