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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未央_分卷阅读_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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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并不是大殷人,却是前梁人,而梁朝正是覆灭在本朝太/祖手上。

    且不说冯太皇太后是前朝人,便只把两个出身拿来相比,也是不能相提并论。冯太皇太后清贵出身,幼有才名,而这位谢皇后是个什么出身?其父如今是承恩公,可哪个不知他出身商户,是靠着女儿才得的爵位。且士农工商,商人虽也是个良民,可这身份莫说清了,与贵字也没半分关系。这样的出身,若是叫她主了政,若是要一意提拔她那些亲眷故旧,太子又幼弱,哪里挡得住!便是大殷朝之祸。

    固然皇后那时贤德,可回护母家也是人之常情,哪能知道以后呢,两边儿哪个都以为自家有理,直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景晟并没坐在御座上,而是在御桌边架了一张椅子来听政,看着下头的大臣们为着母后能不能临朝争论个不休,确也恼怒。

    在景晟看来,母后为人温柔聪明,最是通情达理,且别说她必定是不愿意垂帘听政的,便是她垂帘了,也不能是个擅权的。那些人这般激烈反对,只怕是欺着自家年幼,又是初掌朝政,是以故意在这等事上发难,好显示出他们本事来。若是这回叫他们得逞了,日后还要生事,自家的政令还能通畅吗?

    是以在争吵的第三日上,景晟先问楚王道:“楚王,本朝可有律令,不许后宫干政临朝?”楚王本意就是奉承景晟与玉娘母子的,听着景晟动问,忙出列道:“臣启奏,本朝自立朝以来虽无后妃干政之例,却也无明律不许,且祖宗规矩也不是一成不便,总有事急从权之议。”

    楚王这话一说,就有大臣要出列争执一二:即无前例,便是默认此条,凡事事急从权,那还要甚规矩。

    不想景晟听说,不待大臣出列,脸上已露出愁容来,叹息道:“天不仁,使父皇遘疾,孤临危受命,然左顾无人,心中惶惶,尔等执意不允,要使孤无所依傍么?”这话便说得极重了,置年幼的太子与无所依傍之地,难道要挟太子以足私心吗?

    景晟说得这句之后,满朝文武俱都口称“不敢”跪了一地。景晟看着这样,这才点头道:“如此,便请皇后垂帘,可乎?”

    虽景晟问着“可乎”可他话已说到这样,哪个大臣还好说个不字,只得答应。景晟在前朝这一番作为,自有人飞奔了来告诉依旧守在乾元帝身边的玉娘知道。

    ☆、第363章弟兄

    作者有话要说:啼听,在词语解释中还有“仔细地听”这一解释。

    乾元帝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神智却是明白的,听着景晟请玉娘垂帘,他如今也知道了玉娘的心机手段,景晟虽是聪明,可在玉娘手上讨不了好去,唯恐吕武之祸要在本朝重演,自是即惊且急,待要阻止,可他如何发得出声来,徒自嗬嗬,口涎自嘴角流下。

    玉娘揣摩了乾元帝十数年的心思,自然知道他急的什么,无非是怕她效仿前朝那些妖后们,拿了帕子来替乾元帝擦去口角涎水,在他耳边道:“您猜一猜,我想不想临朝称制呢?或者我要不要学韦后呢?”

    玉娘口中的这个韦后,正是唐中宗李显之妻韦氏,韦氏恃中宗之宠,专权乱政,而后竟是毒杀中宗,意图临朝称制,史称:“韦氏之乱”

    玉娘说得这两句,看着乾元帝脸上抽了抽,又笑道:“您放心,我且舍不得您死呢,您要死了,怎么看得见大权旁落呢?”说着又直起身来,将擦过乾元帝口涎的帕子扔在一旁的金盘上,侧了螓首将乾元帝青紫的脸色看了眼,心下颇觉快意,脸上露出微笑来,眼波若水,即娇且媚,一如往常,瞧在乾元帝眼中几生恍惚。

    因太子力主,晋王景淳并赵王景宁支持,连着诸宗亲也无有人反对,是以朝中反对皇后垂帘的大臣们虽心中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倒是来请玉娘时,玉娘还推辞了两回,还是景淳与景宁一块儿劝了,玉娘方才答应,又与景晟道:“你年少,遇事若不决,可分别请问太师太傅。”竟是绝口不提谢显荣谢怀德俩兄弟。

    景晟秉性聪明,听着玉娘这话,竟就叫他抓着了要领,若是将太师太傅们凑在一起请教,万一争执起来,两个都不能畅所其言。倒不如分开请教,意见一致也就罢了,倘或有分歧,便可仔细请问,这样他也能明白其所以然,从而自家拿个主意来。

    一来乾元帝虽吃着玉娘这个大亏,可在朝政上素来精明,前头的永兴帝也是个明君,子承父业,两代明君相继,是以当下正可说是四海升平,熙熙盛世;二则,太子景晟秉性聪明,又是乾元帝早早就带在了身边仔细教导的,颇有些见识;三来,有楚王并太师太傅们在旁辅佐,是以乾元帝虽倒得忽然,朝政竟是未受多大影响,依旧平稳。而玉娘随景晟临朝,小朝会不至,唯五日一回的大朝会方现身,也是身在帘后一言不发,叫朝中原先担忧玉娘仗着皇后身份干政的大臣们放下心来。

    是以《殷史.皇后志五》有录:时后垂帘,默无言,唯谛听。太子尝请计与后,后辞让,也不提谢氏诸子,言与太子曰:“我素不问政事,汝为储君,请自决断。若不决,可请问三公矣。”时人皆叹其贤。

    又说玉娘临朝垂帘,也不曾为自家兄长们讨要官位。朝中那些自诩聪明人,哪里知道玉娘这是有意打压谢显荣,而谢怀德那里并不如何看重爵位,是以故意搁置。只以为玉娘图谋得是长远:若是皇后如今一力抬举谢家,叫太子对外家怎么亲近得起来,待得日后太子亲政,少不得要受冷落。倒不如如今冷待着,待得太子即位,自然抬举外家,如此,只消谢家不自家作死,自是名利双收,富贵绵延不说,皇后自家也有美名,可说是一举两得。

    说来谢显荣自叫玉娘有意冷落,心上难免委屈,好在他名利心虽炙,却也不是个糊涂的。叫玉娘这般冷落着,心中虽有百般不甘,却还装出个无事人的模样来,照样地上衙办差,与众人应酬,倒还叫众人以为他淡泊。

    等乾元帝得病,太子监国,谢显荣自以为玉娘总要依仗家人了,不想玉娘虽是坐在御座后垂帘,却是一声也不出,若不是他身为三品,列位靠前,能看得珠帘后人影绰约,几乎要当帘子后无人。便是谢显荣再沉得住气,到了今时今日,也有些捉急,下得朝来径自来寻谢怀德问话,道是:“殿下是个甚主意,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太子仓促年少监国,她竟由得太子亲近外臣,难道在她心上,你我兄弟都是无用之人吗?”

    谢怀德听着谢显荣这一番话,十分诧异,疑问道:“哥哥何出此言,殿下还能害了自家儿子么?你我又有甚把握胜得过太师太傅们?”

    这话将谢显荣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慢慢地红赤起来,顿了顿才道:“她就知太师太傅们无有二心?放着那至尊位置在眼前,宗室间若有一二有大志气的,嘿嘿。”谢怀德听谢显荣这几句,不禁摇头道:“哥哥,你如今怎么糊涂至此!就有宗亲有大志气,也要有些儿一呼百应的本事才好动手哩,且不说人肯不肯服他,就是神武营可还在呢。”若是无人呼应,哪个宗室敢动手?可大伙儿都是宗室,凭甚要呼应他哩?倒不如叫小太子喜欢了,自家子孙才有前程。更别说赵腾手上的神武营,神机弩可是拿血喂出来的,而赵腾从来都是乾元帝心腹。

    谢显荣也知自家说得无理,不过是自觉不得志,发几句牢骚罢了,若是谢怀德把好言相劝,他也就罢了。不想谢怀德不独没把好言相劝,反是一番教训,说得脸上颇下不来,哼了声,似笑非笑地道:“如今我比不得你,你身领着吏部,是天官了,自然有官威有见识,哥哥受教了。”

    谢怀德叫谢显荣这段说得面上也红了,他少年时就是个淘气的,有马氏宠着,莫说谢显荣教训了,便是谢逢春也拿谢怀德无可奈何;倒是弟兄两个都入朝做了官,谢怀德这才收敛起锋芒来,与谢显荣做出副兄友弟恭的姿态。谢怀德又生得好皮相,端起姿态来,真好说个风姿温润,日子一长,竟叫谢显荣将谢怀德从前的不羁都忘了,今日吃着他这一顶,这才想起从前在谢怀德手上吃过的亏来,又羞又气,撂了几句话,这才拂袖而去。

    好在谢怀德也知道谢显荣为人,虽是个争强好胜的,却也聪明,绝不能做甚与外人勾结坑害自家人的蠢事,是以只摇头叹息了会也就由得他去了。又私下嘱咐了梁氏,使她求见玉娘,将谢显荣所说转告玉娘知道,一来是要玉娘知道谢显荣心气不平,若是能抬举一二,不妨抬举一二,也无大碍的;二则,虽他当时驳回谢显荣所说,可万一就有蠢的呢?以为自家天命所归,能使四海来朝呢?总要问下玉娘,若是她有盘算,自家人能配合的也好配合一二。再有,乾元帝如今病倒,请殿下将调动神武营的印信握在手上,暂不能交与太子。

    听着前头两条也就罢了,听着神武营这条,梁氏面上勃然变色,神武营都是骁勇军士,手上又有神机弩,虽不好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怕还是能的,便是京畿生变,也能稳稳护着乾元帝走脱,这样一支队伍,自是该握在乾元帝手上,如今事急从权,皇后代掌也无甚问题,可不能交与太子是何道理?若是叫太子知道,往轻了说也要疑心谢怀德离间他们母子,更有甚者,若是疑心起谢家别有用心来,只怕日后就有大祸。

    梁氏将自家疑问与谢怀德说出,谢怀德按了按额角,轻声与梁氏道:“太子年幼监国,并不是圣上首肯。如今把神武营拿去,若是圣上哪一日复起,嘿嘿嘿,咱们那个圣上,未必能喜欢哩,在皇后手上还好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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