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咚咚咚!
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我从虚幻中唤醒了,不得不抬起绷紧的眼皮,可以清晰感觉到房门外的急促敲门声。难道是闺蜜来了吗?这个世上,除了房东,唯有闺蜜知道我的栖息地。
亟需照顾的我并没有起身,不想在奔赴黄泉的路上再经历任何的波折,况且闺蜜是女人,不该让她看到垂死之际的我。我于是没动,心里却充满一丝的温暖。在这个世界上,我并非被所有人遗忘。
房间里除了我喘息声,再没有任何动静,敲门声却从来没有停止,可以意料到敲门人清楚房间里的我处于什么状态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我就算想昏迷过去,都办不到。我有点些奇怪了,敲门声如此之重,会是出自闺蜜之手吗?
噗!
伴随一声沉闷的巨响,我感觉一股疾风袭来,好像是被人带进来的。我豁然醒悟,那扇门已经被撞开了,屋里闯进了人。
我又抬了一下眼皮,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上来。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爱谁谁,爱咋地咋地吧。一个垂死的女人,还有什么舍不得呢。
“语嫣!”
我浑身一颤,一句多么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模糊的意识里,仿佛要掀起一层波澜。是他吗?
我想再睁开眼睛,可惜被莫名的眼泪挤满了,眼皮是睁开了,可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晃动。随即,我的上半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并且被埋在一个带着剧烈心跳的胸膛,就像做梦一般。
接下来,我听到一阵男人的嚎啕大哭,并连带着我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天啊,难道我要死了?或者人已经死了,但灵魂还能感知身外的世界?我懒得计较这些了,反正让我远离痛苦就好。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飘荡,在一个漫漫的黑夜中。夜空宁静,没有星星,惨白惨白的云如幽灵一般在头顶缓缓飘着。我感觉不到风,但是云在走,云感觉不到寒,可是我很冷。是怎样的绝望让它冷热不知,又是如何的麻木让我寒从心底起,而忽略了风?夜色正浓,我无助地尖叫,仿佛这尖叫能穿透这无边的夜色,唤醒那久已忘怀的沧桑·····
“语嫣!”
又是一句关切的呼唤,把我从黑暗拽回到光明中,眼前金光灿烂。我不禁抬起眼皮,一个清晰的面孔正凝视着我。
天呀,但愿不要让我从梦中惊醒,可我还是感知到了现实。那个面孔比起一年前,略有一点憔悴,但凝重的眉宇间充满了坚毅。
“语嫣!”
他又狠狠把我抱紧了,仿佛怕我像一块飘忽的云,稍有不慎,就会流失掉。我豁然理解了一个道理,人们追求永恒的深层原因,是死亡的不可抗拒。但永恒又是一个虚幻的修辞。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如果有了心爱的女人,就仿佛抓住了永恒。他,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把我紧紧锁住了,继续留在这个凄惨的世界里。
既然现实又回来了,我的种种不适又随之而来,嗓子眼就像被烧膛了,浑身却不显得那么冷了。
“水···”
我艰难发出一句对这个世界的恳求。
紧抱我的男人赶紧轻轻放下我,再用棉被把我的身躯紧紧罩住,“你先忍一下,我马上烧点热水。”
我一旦脱离他的怀抱,就像置身于冰窖之中,又艰难发出一句,“别扔下我···我···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