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也大都是不能用的了。
玉枇杷毕竟是玉将军的女儿,她从玉将军身上传了些同样的特质,做事特别执着,并不懂得变通。
王泽淡淡一笑,“如果你觉得不希望再看到梅氏的时候,只管告诉我一声,我可以让她彻底消失。”
枇杷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王泽的建议,她张大了嘴巴看着王泽,完全傻了。杀人?不是只有对敌人才能用的手段吗?
梅氏再讨厌,也不是敌人,枇杷虽然恨不得再也不见她,可是却从没想到要将梅氏除去。
而且,飘逸脱俗如魏国公,说起杀人的话来,一点也不粗俗,还是那样神情疏朗,婉若嫡仙,但是神态却特别轻慢,似乎一点也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王泽也没想会看到枇杷这付震惊的样子,“怎么?你不是杀过人的吗,一个妾室,死就死了,算不得什么,就是你母亲直接将她打杀也不要紧。更何况由我来做,肯定不会传出一点风声的。”
“我杀的可都是突厥人啊,梅氏总归,总归……”
“总归没有像突厥人一样杀人抢掠?”王泽笑着摇摇头,“枇杷,梅氏其实是另一种强盗,只是她抢的是你们家的人和财物,所以就是敌人。对待敌人,心软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枇杷想了想也承认王泽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她还不能认同,“我还是不想要她死,毕竟她给我爹生了儿子。倒是觉得王伯说王大人要将梅氏发嫁挺好的,可我娘就是不肯,我怎么也劝不动她,我三哥也没办法。”
“是你们不懂你娘为难之处,”王泽轻笑着说:“将梅氏发嫁出去,人们会说你爹心狠你娘善妒,玉家的名声就全毁了,对你和你三哥将来说亲有很大的影响。还有,梅氏毕竟是大祖父儿媳的亲戚,虽然大祖父这样说的了,可是真要将她发嫁出去,大祖父一房是不是也面上无光?”
枇杷原来没有想到这些,现在突然问道:“你说,能不是王大人或者王夫人也不想梅氏没有着落,才故意让她找到刘嬷嬷呢?毕竟我们才到京城十几天,她就能打听到消息。”
“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王泽坦然道:“你既然知道了王家嫡枝与大祖父那一枝之间的关系,就能想到我们其实来往并不多,只是表面上大祖父对太夫人不敢不敬,而太夫人表面上也对他很慈爱,但是底下大家都很疏离。”
枇杷脑子里突然又想到,太夫人对母亲和自己特别亲热,又特别打破规矩让自己入了王家的闺学,应该是为了显示嫡母对庶子的关爱,那么她是不是也可能帮梅氏找到玉家呢?
当然,也可能没有人帮梅氏,她自己想也进玉家的办法。
她平生第一次觉得头痛起来,似乎脑子里有一团乱线,怎么理也理不清,而且还不能像绣花一样
干脆剪断拆开了事。
王泽却又以整待暇地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梅氏与王大人的儿媳,还有我曾祖父的妾室都是亲戚。”
“当年,我曾祖父不但为他的爱妾脱了奴籍,又帮她找回了失散的亲友,扶助他们安家立业。后来,大祖父又给儿子在生母娘家娶了儿媳,所以他们也算得上是王家姻亲,才能在王家出入。”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复杂的关系!
“我爹和我娘一直说王大人是好人,”枇杷迟疑着问:“可是如今我却觉得王大人是不是也有些不大好呢?”
“枇杷,人不是非黑即白的。”王泽笑道:“大祖父是个惊才艳绝的人物,人品亦是有口皆碑。当年曾祖父想将爵位传给他,他宁愿不做京官主动外调到穷乡僻壤任职,此后也是一生坎坷,诺大的年纪还在外漂泊,这其中与他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枇杷越发困惑的眼睛,王泽又道:“其实王家的旧事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无辜之处,也都有自己可怜之处,因此太夫人便在嫡长房立下一个规矩,从此以后袭魏国公爵位者不许纳妾,不许有妾生子,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过去的事。而且,大祖父一房也将这条家规记在求仁堂上,现在求仁堂在我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嫡子。”
宁可子嗣稀少,也不愿意他们内斗,枇杷道:“太夫人可真果断,王家虽然子嗣不多,但是从此以后,没有了相互争斗,应该会团结一心了。”
“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如果天下承平,这条家规自然可以保王家太平几百年,但乱象已生,王家恐怕也无法再像过去一样高枕无忧了。”
“乱象?”枇杷也想到了经过范阳时刘节度使的言谈举止,便也如王泽般地叹了声气说:“最好不要再有叛乱了,一两年后我们平平安安地返回营州。”
☆、第60章临川王爷
王泽正要再说话,听雨轩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略有些胖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大声道:“王大哥,你不肯陪我,一定要急着回府就是为了和她一起说话吗?”
枇杷见这个小男孩头戴金冠,身上穿着异常华贵的大红织金锦缎衣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螭龙,便知道这个男孩的身份不同一般,又见小男孩一张小胖脸生气地看向自己,便赶紧起身道:“我回去了。”
可是,小男孩正站在门前,并没有让出路以便枇杷通过的意思,反用手指着自己问:“你是谁?”
王泽这时也起身走过来道:“枇杷,这是临川王。”又给她使眼色让她请安。
枇杷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神气十足的小男孩就是当今皇上的唯一的弟弟临川王,醒悟过来后赶紧上前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