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他们两人本来生得就有些像,此时山峰上只有风雪之声,夜到最深处,愈显静得可怕。
“你为何如此糊涂?难道是皇后做久了,想法越似凡夫俗子了。”李摩空开口道,他反而比傅冉更诧异。他向来赏识傅冉,认为傅冉是同道中人,天赋奇佳,可与他一同修仙。
傅冉对他的话不在意:“你若是不说明白理由,我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李摩空只好解释道:“一则他现在才是最虚弱的。你一掌下去难知会怎样,若是让他彻底魔化,你我二人恐怕一时都难束缚住他。”
傅冉这是第一次亲眼见人入魔道,只在古书上读过。
“二则,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魔星。你把他带回去,是要把魔星也引回去?”
傅冉便问:“那你打算拿他如何?”
李摩空思索片刻,道:“我会镇住他。你若不放心,随我去看看如何?”
傅冉点点头,他得亲眼确认李摩空如何处置齐仲暄。
李摩空广袖一卷,三人一齐跌进另一地方。
傅游这边已经用灵石瞬移到了中原洛州城官署,这里的太守与他是旧识。见他惨状登时大惊,立刻为他安排请医用药。
傅游强撑着写了封信,请太守急奏圣上。
天章等到大半夜,也没有查出新消息。他推测一定是宫外出了事,否则傅冉绝不会突然离开。傅则诚几人也只能在偏殿苦等。
直到凌晨时候宫门一开,忽有洛州急报到来。天章才靠在床头打了个盹,忽地惊起:“快拿给我!”
看了傅游的来信,天章的手止不住发抖,强自镇定,立刻叫傅则诚进来,将信给了他。
“你即刻派人去接傅游回来,越快越好。”
傅则诚心中沉重,领命而去。按傅游信中说法,他与昨天前半夜遇到齐仲暄,傅冉相救,之后送走他。若傅冉无事,大半夜过去,就该有消息过来。
天章又重选术士,并就近调取一千人马上昆仑搜寻。京中虽不用戒严,但也没放松搜寻。
傅冉趔趄两步才站稳,四周已完全不同。
此处已经不在昆仑山上,张目望去是一片浩淼水色,他们二人立于一方小小的孤岛之上。齐仲暄平躺地上,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可怕。
“这是哪里?”傅冉觉得此处不像蓬莱。太过荒凉冷清,连飞鸟都不见,只有岸边怪石和一望无际的水面。连空气都与方才不同,轻飘飘的,傅冉只觉得身体极轻。
“这是壶中天地,”李摩空道,“已与现世隔绝。他在这里,不会危害到人间。”
傅冉明白这是李摩空给齐仲暄造的一个大监牢,但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你能关他多久?能保万无一失?”傅冉问。
李摩空淡淡一笑:“此方我是主宰,他不要说逃出去,就连逃都不会想逃。”
他邀傅冉:“我们去游江如何,这里的景象可不常见。”他说话间水面上涌出半轮夕阳,水波上一片金色灿烂,又有白鹤飞过,岸边怪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沙洲芦苇和木兰舟,几句话间就诗情画意。
李摩空已经登船,伸手招呼傅冉。
那条滔滔大江像是有无穷魅力,然而傅冉心中忽然异常挂念元元和天章,拒绝道:“我该回去了。”
他话一出口就听李摩空一声惋惜的叹息,随即头重脚轻摔了出去。
再落地时,傅冉无比心安,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又重踏到自己的土地上——这一下他直接落在了两仪宫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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