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刮来了一阵腥风,六只花豹成群结队而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沈今竹和曹核对视一眼,娜娜等三头大象将倒地的大象围在中间,不准花豹群靠近,也绝不退缩一步,好像要实施保护倒地的大象。
象背上的沈今竹和曹核也是握着绣春刀警惕的观察着花豹群的移动,正在僵持之时,四周传来阵阵马蹄声,曹核说道:“好像是救兵到了。”
向来缺乏安全感的沈今竹狐疑的摇摇头,“猛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来者未必是救命吧。”历经各种艰辛的沈今竹是奉行阴谋论的。
就在这时,只听见乒乒几声枪响,三只花豹受伤,汪禄麒和汪禄麟手持还在冒烟的燧发枪策马而来,看在大象背部的沈今竹三人,顿时狂喜万分,叫道:“找到了!大皇子在这里!”
庆丰十二年,皇宫太液池琼华岛发生猛兽袭人事件,咬死小内侍、太监、宫女二十七人、咬伤三十九人,新科的文进士被老虎活活吓死一人,咬死三人,咬伤七人,三名武进士在围捕猛兽时阵亡,十人受伤。管理猛兽园的太监内侍们全部自尽,无一活口。此案震惊朝野,庆丰帝命东厂和锦衣卫一起查办此案。
还真被沈今竹的乌鸦嘴说中了,次日早朝,不仅仅是御史台、六科的言官,就连其余的文武大臣也因新科文武进士出师未捷身先死之事而悲伤愤怒,罪魁祸首庆丰帝被群臣骂出了翔,干脆称病说被唬住了,在琼华岛修养,连续一个月都没有去早朝。琼华岛所有的猛兽要么被击毙,要么挪出了宫外,只剩下“护驾有功”的三头大象当做祖宗似的伺候着。
沈今竹换了女子装束,从“慈宁宫”回到淑妃娘娘殿里,那时琼华岛的变故还没有传开,沈老太太等人浑然不知沈今竹刚从鬼门关里进出过一次,此时该是离别的时候了,淑妃依依不舍的拉着沈老太太的手说话,赏赐了一堆东西,说道:“过几日内务府还会安排进宫的,外祖母好好养着身子。”
沈老太太看着淑妃和两个公主,一生心愿已了,心里平静下来,说道:“娘娘和公主也要保重贵体,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外奔波,那里都吃住的习惯。这两日在京城也过的很好,等内务府排好了日子,我再来宫里见娘娘和公主。”
沈家一行人出了宫,琼华岛的消息才传开了,一时人心惶惶,有人说老虎豹子是会游泳的,万一从太液池游到了宫城,恐怕还要伤人,又有传言说某个局的小内侍已经被老虎叼走了云云。其实后宫都在紫禁城里头,隔着那么高的城墙,除非老虎豹子长了翅膀才能进来。淑妃严惩了传谣的宫人,命人关闭宫门,心想幸亏家人走的及时,否则一路上还不知怎么担惊受怕呢。
话说沈老太太一行人是从西华门出紫禁城,然后从西安门出皇宫,这是一段很远的距离,而且要跨越太液池上的一座大桥,马车行到大桥的尾端时候,桥尾突然跑来一群大内侍卫,在此处设了路障,为首的军官叫停了车队,不准从此通过。
领路的内务府小公公傻了眼,外头家眷进宫,进宫出宫的时间和路线都是事先设好的,如果临时有变,需要回去请示内务府重新安排,现在天色已晚,来去内务府一趟,恐怕连宫门都关闭了,难道要这一群女眷回到淑妃娘娘那里住一晚,明日再出宫?
小内侍请大内侍卫通融通融,将这群女眷送出西安门他好回去交差,大内侍卫只是不肯松口,就在这时,一群穿着灰褐色的衣服、头戴尖帽子、穿着白皮靴的人骑马飞奔而来,他们腰悬宝剑、马背上挂着火药袋和燧发枪并弓弩等武器,那股肃杀之气比锦衣卫更甚,守在路障前的大内侍卫看清了为首之人的面目,顿时立刻滚下马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标下见过厂公!”
来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怀恩、怀恩还执掌东厂,是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怀安的大人物。锦衣卫的指挥使由皇上信任的武官执掌,而东厂的番役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和从大内的内监们挑出身体健壮的内侍们训练组成,东厂还有权利监督锦衣卫,所以东厂的督公由皇帝信任的太监担任,俗称厂公。
怀恩看了一眼桥上堵着一行马车,大内侍卫忙解释说道:“上头急报,太液池琼华岛出了乱子,周围都要戒严,怕有刺客混进来。”
领路的小内侍递过腰间的牙牌跪地说道:“回禀厂公,奴婢是翊坤宫淑妃娘娘的人,内务府今日安排了淑妃娘娘的家人进宫,从西华门和西安门出入,都是女眷,不会有刺客的。”
怀恩一顿,喃喃道:“淑妃娘娘的家人?”
小内侍见有通融的希望,忙解释说道:“是魏国公徐家的四夫人,还有淑妃娘娘的外祖家沈家的女眷们。”
怀恩听到沈家二字,隐藏在衣袖的拳头紧了紧,目光如猎鹰般扫视着前方一辆辆马车,他微阖上眼睛,而后猛地睁开,说道:“既是淑妃娘娘家的女眷,那就放行吧,速度快点,今日宫门可能要早些关上了。”
小内侍并不知出了何事,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把娘娘的家人送出去再说。听怀恩此言,赶紧跪地说道:“谢厂公!”
路障移开了,一辆辆马车迅速从桥上走下来,沈今竹和沈韵竹陪着祖母坐在一辆马车上,皇宫出行的马车窗户全部都是钉死的,根本看不见外头的人和物,更不可能揭开门帘去偷窥,隐约听到东厂厂公二字,两人心头不禁有些好奇,这个排名仅次于掌印太监怀安的人物是什么模样呢,听声音好像挺普通的嘛。沈老太太已经被马车晃睡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唯有后面一辆马车里,沈家大少夫人王氏和女儿沈芳菊坐在一起,她听到外头的说话声,好像有点熟悉呢,心里头涌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又很快打消了,暗暗觉得好笑:那个人早就死了,玉佩和骨灰都见过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何况还是位高权重的东厂督公呢——那个人品行高洁,骄傲清高,宁可死去,也不会进宫做他最不齿的阉人。
沈家人顺利从西安门出宫,回到了石老娘胡同沈宅,沈佩兰对当家二嫂朱氏说道:“轩园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一早会我和柏儿会过来接老太太、大房和三房的人过去一起住。”
虽说早晚都会这么一天,朱氏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丈夫的叮嘱,只得顺从的说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文竹过来说道,“二姑姑,我也想去轩园陪着祖母。”
沈佩兰笑道:“那就随今竹一道吧。”暗想文竹有这么个刻板的亲娘,能长这样真心太不容易了。
入夜,朱氏亲手给文竹收拾去轩园暂住的行李,最后对窗落泪,“连你也觉得母亲沉闷是不是?”文竹给母亲擦泪,劝道:“我去轩园,是替您尽孝道呢,而且可以趁着机会多和四姐姐说说话,依我看,你和四姐姐都是好人,可就是说不到一块去,见面就吵,都是一家人,这样总不是办法。我看能不能当和事老,为你们说和说和。”
朱氏觉得不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整日和今竹在一起,被她拐带歪了怎么办?为娘就更难为了。”
文竹说道:“娘,您看姐姐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您心里就已经判断她是错的,是黑的,一开始就对立起来了,还怎么沟通妥协呢。”
朱氏说道:“是她太不守规矩了,我并非存心针对她。”
文竹笑道:“娘,不说别的,就拿今日进宫之事来说吧,姐姐今日从穿着到言谈举止有没有不守规矩?”
朱氏说道:“这倒没有。”
文竹说道:“那就是了,姐姐在宫里进退自如,待人谦和有礼,和大房、三房的女眷相处融洽,您能挑出什么不是来?所以您说姐姐不懂规矩,我瞧着却觉得姐姐很懂规矩嘛,您是没有找到和她和睦共处的方式而已。一家人总是这样僵着是不行的,您暂且退一步试试,先别管她,人心比人心,她会慢慢知道您的好。”
朱氏凄然一笑,“她都搬出去住了,我怎么管的了她?唉,你爹爹虽说嘴里不说什么,但是我明白的,他对我也有些生气,不好发作罢了。”
文竹直言说道:“娘,您也该改一改了,若说只有姐姐和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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