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至少耍耍无赖,最后被衙役拖到大街上,封了宅子也就不敢闹了。生怕被今上知晓之后,受到严重的处罚,但是这周家人搬走了,这宅子也变得空空如也了。
有些连门上的匾额都被摘了,因为匾额上面提的字是融了金子在其中的,估计这匾额被摘了拿出去融了。里面的桌椅一切摆设被扫荡一空,稍微值钱点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别毁坏美观的,几乎能抠走的都带走了。
整个宅子空空如也,连养的花都被拔光了。这周家人走了之后,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值钱的东西。
幸好这宅子是今上赐下的,否则估摸着这起子眼皮子浅的东西,连把房梁主子墙砖都给抠完了,然后拖到街上去论斤卖。
“一群宵小之辈!”
原先还想着夸赞几句周家人的官员,此刻看见这副场景,不由得叫骂出声。甚至心里都准备好了要在今上勉强告上一状,这家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周侯府被收回爵位,宅子没收,虽然不像是抄家那般难看,但是实际上谁都知晓,不可以太过分,最起码值钱的东西要留几个像样的。无论是镇宅还是讨好今上,亦或是收宅子的官员,都希望把最后一件事情做好,免得再次惹来今上的厌弃。
这官员过来,还想着最起码能带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未曾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完全就是吃苦不讨好,什么东西都带不走,说不准还要被今上埋怨,办事不力。
当然他递上去的折子就十分不好听,什么周侯府的人搬出去之后,他们巡检宅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匾额都被扒走。并且偶有百姓邻里相遇,交谈之间皆言周家不厚道,往常惯会与人斤斤计较,甚至得寸进尺。
今上也不缺这点银子,就是看见周家如此行事,有些瞧不上眼,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又追加了一道旨意,周侯府的后人三代不可入朝为官,不可科举,不可从商。
周大夫人一行人,在新宅子里住的还算舒坦,没有那些门面要撑,卖了那么些东西,银钱足够挥霍一阵的了。心里正是窃喜不已,忽而又有公公传旨的声音进来,吓得打了个激灵。
把人请进门之后,才知道真的是今上再次下了旨意,他们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周老爷,夫人,接旨吧!”
看着对面周家一大家子跪在地上,愣神的模样,这个传旨的小太监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脸上闪过几分嘲讽的意味,但是声音却不疾不徐,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公公,不可科举、从军为官,小民都明白。这不许从商,是什么意思?还请公公指条明路。”
周大老爷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立刻连滚带爬地起来了,双手接过圣旨,不由得直接开口问道。
他并不是质疑圣旨,只是不明白,今生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打算,甚至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
他周家从他到子孙辈,都沾染了纨绔的性子,一看就没有能够科举出头的人,所以对于不能做官,他们也无所谓。周老侯爷的一两个故交还健在,能够庇护一时,况且他们不能当官,但是可以收买当官的。
只是他之前还想着拿这些银两当做本金,做个小买卖,也好过其他的,坐吃山空最不能要。不过现在今上这道旨意,倒是把他想做买卖的路给堵死了。
“周老爷不必着急,不能为官,亦不能从商,还可以务农。据我所知,你家里还有几块田地,也可以租赁出去收租子,一家子节省些,也足够嚼用的了。”
这个小太监原本不想多说什么,见他这般急急忙忙地发问,索性就把圣旨里面得意思说了个透彻。
周大老爷的一听这话,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来。却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今上下的旨意,即使再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一句,恭恭敬敬地把太监送了出去。
“呸,抠门的狗东西!就是太抠门了,今上才有这样的旨意,还真是死性不改!”
等小太监出了宅子的大门,不由得冲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露出几分极其不满的神色。
这传旨原本就是吃香的活计,那回出去传旨的太监回来,手里不是拿着银票或者收买的银子的,只有他这回空手而归。难怪那些老资格的,面对这次传旨不仅没有争抢,相反还纷纷让给外人,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
“当真晦气!”
这小太监骂了几句,就转身走了。他也没法子,周大老爷听了解释之后,虽然是千恩万谢,但硬是不肯掏银子给他,或许是见今上要断他生路了,对待银子就更加抠门了,所以对传旨的太监也不会拿出真正的好处来。
“老爷,今上为何要下这样的旨意?难不成真的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吗?那几块田地能够做什么,还不够一个人吃的!那些租赁的人最是粗俗,况且我家如今没有势力可依,就怕那些不对付的人来搅扰,我们自己又不会种地,岂不是真的没有生路了?”
周大夫人此刻也清醒了过来,她立刻站起身来,露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不怪她要哭要喊,实在是情势太过严谨。
“无事,还有宁国公府在,小妹不可能不管我们的!”
周大老爷勉强镇定下来,轻声安抚了几句,实际上他自己的语气都有些不确定。
宁国公夫人早就嫁出去许久,而且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深,况且现如今这位继夫人与宁国公夫人又不是怎么对付,恐怕看顾不了多少。
“老爷糊涂啊,姑奶奶住在京都内围,我们这宅子为了少花些银钱,又追求大一点,差点住到京郊来。如何能让姑奶奶庇护,至多给一些银钱,也不是长久之事。”
周大夫人哭得更加凄惨了,她还有未尽之语。宁国公夫人之前最在意的就是老侯爷,老侯爷一去,这个家恐怕没有让宁国公夫人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