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蜡封抠掉,微微一拧再轻轻一拔……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如毒蛇出洞般就迅速而准确地钉在了少女的喉部中央。
“漂亮。”身后一人轻道。
“去看看是什么人。”壹号低声说。
第三人查看完,“嗳哟,”他夹紧两个上臂,拍下手说:“是个女哒——你吓坏了吧?出气嘴都不闭,声儿大得赛头驴,就是瞎子——哼嗯——也知道你喉咙在哪儿。”
“没事找事,所以我最讨厌女人。”后面人也不知是骂死人还是活人。
三个人站去侧面,避开街边灯笼能晃到的门口附近,已经藏好女尸的剑客说:“这可怎么办好啊,要不要立刻动手?否则天明他们发现少了个人儿……”
壹号摇了摇头,说:“街上还有人,要杀达坦不难,但现在出去只会暴露,再说也躲不过巡夜的卫队。”
“那……”
“无妨。”壹号打断他,“先搬剑吧,我可以让达坦顾不上寻她。”
黎民时分,去倒尿桶的一个莫离选手发现他并不是最早出门的人,在柴房边上,客栈帮工已经坐那开始削柴了。
“是些个勤快人。”他想。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那个位置也总会有人,捣臼、弄炭、洗涮尿桶、干木匠活儿……以至于路来路过之人都自觉地绕开了柴房。
一直到吃过午饭,南安客栈中的住客们又有条不紊地出门谈买卖去了,甚至还过来询问经营者,要不要帮他们从粮铺进一些黍子。
没有一个人打问失踪女子,也根本没人找她。壹号觉得奇怪,但不管怎么说,要借圣物吸引他们注意的法子,看来眼面前是用不着了。那就按原计划办,将四部选手统统引到客栈里,然后一勺烩。
秦毅看着乌延娜带人拉回来的一车车皮料、衣物和鞋靴,还有扎布和水囊等物,久久都没说话。
“把东西都搬屋里去,注意着点,别弄上水。”她指挥完来到房前,得意地拿掉翻毛皮帽,抓着汗湿的额发说:“怎么样,你这甩手掌柜当得不错吧?”
“挺快的……”秦毅呆呆地说。
“那当然,昨天就都联系好了。今儿就是拉货,顺带着最后再砍砍价。快点,夸夸我。”
“嗯……不是说,还要买点食物什么的吗?”
“咳!”乌延娜摆下手,“太麻烦,零碎儿多,不好拿也不好放,就没弄那些。怎么?”她问:“你不满意?”
“没有,辛苦了。”秦毅眨眼说,“最后一个问题,收上货,怎么不直接卖了呢?拉回来干嘛?”
这时蚺蚺也从屋中出来,朝乌延娜点下头,后者扬眉致意,转向秦毅道:“你懂什么?这些东西现在卖不掉,但等到混战一起,全是抢手货。打架衣裳扯烂了你不弄身儿新的?”
“这……那我们还剩多少钱,我是说,还够住店吗?”
“什么这、那的?”乌延娜摸出账簿丢给他,“你自己看吧,忙到现在,我饭还没吃呢。”说完她回了自己屋。
秦毅低头翻看账簿,蚺蚺懒洋洋走过来,扫一眼场院,摇头叹口气,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他皱眉,侧过脸瞧,却直接被蚺蚺给瞪了回去。“咋了?”她说,“我看好的东西一样买不成,全变成一堆破烂儿,你这没脸怪还搞两种态度待人?”
“怎么破烂儿呢?”秦毅纳闷,“这不都好端端收上货了吗?打完架,也确实好卖吧。”
“是好卖。”蚺蚺说,“但你也说了,是打完架,那时候圣物归属已定,你得上钱去逛窑子吗?”
她一说完,俩人都怔住,赶紧避开目光接触。蚺蚺无所谓,但她忽然想到,也许听见这话的是秦毅,而不是苏伐谦。
不过秦毅又如何。
秦毅岔开话,把账簿递给她说:“你看看我们还够住几天?”
蚺蚺也不当这是命令她了,顺从地接过来瞧一眼,“明天。”她说,“后天就得上街睡。”
“能先该着吗?”
“现在你不就是赊账呢么?”
“嗯……”秦毅轻微地磨了下牙,说:“那个圣物的下落要怎么打听呢?”
“你连这都不知道?”
语气和乌延娜如出一辙。不废话么,知道还问你们?他不耐烦了,刚吸口气,却猛听见逍遥大喊:“别搞两种态度!”
这是元神交流,魂儿差点儿让震出躯壳。秦毅吐出气,摆出诚恳的态度,微微一笑,点头。
逍遥常搞不懂人类为何如此做作。
蚺蚺也识破了,“求我,”她眯起眼说,“我就帮你把圣物弄来。”
秦毅转身回房,账簿也不要了,“我想想,明天再说。”
“——秦毅!”
前人脚步未停,动作未缓,悠然拉开门,再关上。这小把戏他在来牙帐的途中就玩腻了。影子们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随机从背后唤他名字,还有逍遥,熟睡当中猛猛来那么一下,岂能再被喊住?
然而,秦毅还是失算了。刻意的痕迹太明显。他们在花月海曾谈论过这个名字,他可以惊奇,“谁,在哪儿呢?”、可以不屑,“叫错名儿了吧?”,却不能强行去压制正常人的反应。
蚺蚺哼笑着低头看看脚,再抬头看房门。现在的概率,她想,应该是有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