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石初樱还是待嫁的姑娘,这些事自然有楚洵出面处置了。不过他很会办事,总是记得让人知会她一声:某某府上、某某人派了什么人,送了什么礼,问候了什么话,两家大体什么关系,走动是看着谁的情面等等,石初樱还是感激他这份周到的,让李三记了下来,以后也好参照。
随着一路向北,天气也越发显得凉了,尤其是在江面上,仆人们早晚已经裹起了夹袄,石初樱虽然不冷,玉树还是找出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如今她再不好像在山上那般随意了,整天也得穿的裙裾飘飘的,没事做个美人样儿来。尽管她心里直翻白眼,可玉树盯着看呐。
船上的日子长了最是无聊,别人不说,木华第一个就够了,它本身是植物精灵,更喜欢与草木植物带着一起。刚上船的日子还兴奋了几天,可三天以后就没来新鲜感,整天恹恹的无精打采,最后,石初樱不得不把它送进玉瓶里,让它去修练。
而二肥则一到了船上就先把三层的大船逛了一遍,四处圈地盘…二肥忙活了一整天,只有吃饭、睡觉才见影子,石初樱自是明白它的本性,便也只让玉雪照顾好它,再不去管这些事。
而她自己则每天和悦姑姑、陈姑姑、李三家的、以及李三几个管事的人安排嫁妆打理的事,反正水上无聊,闲着也是闲着。
悦姑姑说:“新立府不比老宅子里分拨一处院子那般简单,事事都要自己弄,只怕咱们到了京里也得先去那边瞧瞧,不然成亲前一天去了,却事事不能如意倒也不好。尤其是咱们的嫁妆繁杂,很多物件只怕那边的人手都不知道怎么安置,还得提前想出个方案来才好。”
其他几个人也都正有此意。石初樱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有这个意思。咱们现在就分派好,每人各管一摊,到时候总不至于混乱了。”又叫玉树取来花名册,先把人手分派个悦姑姑等几个管事,再细细分派了谁人具体照管什么事。
足足安排了3、5日才算是妥贴了。这些个管事的安排也通知给了楚洵,便于他那里与这边接洽。
水上行船不如车马那般有驿站或落脚的客栈供停歇休整,不过也时常到就近的镇上,停了船补充饮食,所以也偶尔有机会到船下松散一二。
平时在水面上航行也自有一套规矩。
一般来说,除非是官府或军船办事,日常都是大家先来后到、鱼贯而行。有那着急赶路的,水面航道有限,便请求其他船只避让,自己先行。这种事一般都是很有分寸的派了人,去前面各个船上说项。
当然,也有个别仗着身份高强势压人的,别的船得罪不起,只有避让的份儿。有气也只好忍到肚子里去了。
石初樱他们的船本来规格就高,而且悬挂着镇国将军府的旗子,以及一个斗大的“楚”字绣三爪行龙旗,无不昭示着这艘官船乘的乃是皇族之人,一路行来倒也不必刻意做什么,别的船自然避让开来。
不过,也有例外。
眼见离京城也就2、3天的路程了,楚洵令人把船停靠在最近的一个镇上补给,以便接下来几天一气赶到京城,他自己也跟着下了船去岸上去松散一番。
在镇上买了些特产零食让随从提着,楚洵刚踏上甲板就看见二管事的跟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论着什么。二管事是府里的老人了,等闲不会降低身份与人争吵的。
楚洵大冷天的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此时轻轻一拢,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边两人闻声都抬头看过来。
楚洵慢悠悠走过来,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扇了两股冷风,又哗的一声合上,瞟也没瞟那人一眼,只朝自己的管事一扬下巴:“什么事这般搅扰,没了规矩不成?”
二管事抬眼看了下,哈着腰恭敬地回话:“回禀少将军,后头的船上来人让咱们腾地方。”楚洵是楚溆三叔家的儿子,如今身上有着一个奉国将军的爵位。
楚洵乐了,拿扇子直点着二管事的,“哎哟,谁家这么大的脸面让你家小爷腾地方?快说、快说,让你家小爷也长长见识!”
他们这帮宗室子弟别个也许不行,但要说这气焰嚣张、仗势欺人绝对是拿手好戏,更何况这回他还占着理儿了。如今被人抢了戏码那可是万万不成的。这个脸要是能丢,以后也别在宗室圈子里混了。
二管事闻言掀起眼皮子往一边瞄了一眼,心话,可不就有那脸大的没边的人,当下挑挑拣拣地说道:“来人说是承恩侯府的,说是他们家的船紧赶着进京给侯夫人贺寿,说咱们的船占好几个船位,让咱们给腾地方。”他没敢说出来的是,人家话里话外,他们这落架的凤凰最好识相点,可他哪里敢说?
“哟!原来是他们家啊!怎么着,难不成他们侯爷在船上?怎的没见他过来行礼?”
楚洵说这话一点不奇怪,承恩侯听名字就知道是靠裙带关系上去的,皇后的爹一般都封这个爵位,只是如今皇后的爹已经没了,承爵的是她弟弟。
尽管侯爷是超品,他楚洵不过是个视同三品的奉国将军,可那是皇爵和民爵的区别。民爵再高到了皇爵面前也只有低一头的份儿,谁让你们家祖宗拼不过人家的祖宗。所以,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侯爷在皇家宗室面前耍威风。
可这人就敢耍了!
不为别的,谁让他们这些人如今不受上头待见呢…
楚洵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那管事,那管事也只敢在奴仆面前耍耍,如今见了正主早没了气势,赶紧上前磕头,“小人唐顺叩见少将军。”他其实还不知道这位少将军究竟是哪个。既然二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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