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真正种田的农民和以农人自居的隐逸者的区别。
石初樱成亲前也常在村里行走,村里的大人孩子都认识她,此时有看到她和楚溆的也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对于这个一直给他们村免费药材的采药姑娘,村里人仍然心存敬意。这世上,权势和武力可以让一个活人轻易死掉,医药却能使一个原本孱濒死之人获得生的机会。所以,村人对石初樱的好感更多的还是来自她的草药和非如今的身份。
阡陌交通,沟壑纵横,说的恰是田亩间的情形。石初樱指挥着楚溆穿过地头儿间作为分界的土垄,往自家的地方向走去。
“小心些,别踩到秧苗了。”石初樱提醒着走在前面的楚溆,这些禾苗是农民的心尖子,如果被人踩了那是要生气的,即便不敢对他们如何,心里也会不爽气。
“都是绿油油的,长得也都一样,这还真分不清。”被石初樱这么一提醒,楚溆都下不去脚了。
楚溆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的生活里原本并没有这些,就连田庄都是成亲后刚置办的,他又哪里分得清苗和草?说五谷不分有些严重,但要真让他说一说稻子没变成白米之前长得是什么样子,他绝对不知道。
石初樱看着楚溆提着一只脚,坏坏地说道:“你这一脚要是踩下去,至少三碗白米饭就损失掉了…”说着还有些许遗憾地摇了摇头。
楚溆这脚更加无处放了,他金鸡独立似的四处瞅瞅,怎么看都是一样的苗…不过他可不傻,一眼瞄见媳妇的锦鞋落在了土沟里,他也有样学样地踩了下去。
两个人看过了石初樱地里的庄稼,佃户也过来给东家行了礼,又解说了下今年的耕种情况,石初樱便点点头,并嘱咐他们,收了庄稼之后无论如何要种一茬绿豆。
种绿豆不仅可以使连年消耗的土地得到休息,更能使瘦下去的田变肥。
这是前人的经验之谈,可也不是每个农户都知道的。
石初樱每年都关注自己的这几十亩地,自然知道佃户们只会施肥,却并不懂得太多如何养好土地。所以,她只是提了种绿豆的要求,并不说明是为了什么。反正只要效果达到了,石初樱才不在意对方是否理解呢。
丢下一脸疑惑的佃户,石初樱和楚溆又往别处逛去了。
楚溆把石初樱带到他们买下来准备建宅子的山坡上,随手折根树枝,撸掉枝叶,在地上画了起来。
楚溆一边画,一边给石初樱解说道:“…你喜欢上山,咱们这次在正房的后面单独留个小角门,这样你进出就更方便了。至于角门开在哪儿,让无名师傅给看看方位。”
接着又说:“这里给你建几排库房,你喜欢收什么、藏什么都能放进去;另外,这里要挖个地窖给你用做私库。”他媳妇的私房多多,库房小了可不够使,明库暗库都得有。
“还有,这里给你和女儿竖秋千,这边给孩子们做个滑梯。嗯,这里给儿子们做院子,这里给咱们女儿做闺房…”
石初樱一边点头,一边含笑看着写写画画、认真思索着如何尽善尽美地安排宅院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石初樱的心都有些痴迷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男人的脸颊。
咳,身边还有好几个下人呢。就在众人以为将军一定会委婉地避开时,楚溆却抬头一笑,恰如春回大地一般,显然他对樱樱的举动很是欢欣。
只见他丢下手里的树枝,捉住石初樱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还毫无廉耻地说道:“你家男人长的不错吧?想摸尽管摸,不过,要是想摸别的地方,还是回家吧?”
石初樱原本还有些满面飞红,此时也瞬间出了戏。她白了楚溆一眼,抽回手,仿佛刚才向人家出手的是别人一般。
众人眼睛大跌:果然是夫妻!
一连几天,石初樱都被楚溆拉着去村子里闲逛,或者是说说宅子的规划,石初樱偶尔想起来,打听一下那女人的事却都被楚溆故意给挡了下来。
直到几天后,侍电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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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如今被属下安顿在一处旧宅子里,府里的医生已经去看过,确实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人是醒了,只精神有些恍惚。医生说许是曾经遭受过巨大打击和创伤,怕是心里有些不太稳定,已经开了安神的药材。另外,已经调了个小丫头过去照顾和煎药。”
楚溆坐在充当书房的厢房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碗,“此人什么来路可查清了?”
侍电犹豫了下,道:“现在只弄清了一部分。”
楚溆闻眼冷冰冰地扫了一眼过去,侍电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女人不是望云村的人,有人说她是东边靠山屯的。
属下查证下来,这女人也不是靠山屯本地人,而是屯子里一个农户七八年前在人贩子手里买下来做媳妇的。”
楚溆知道,在一些偏僻穷困的山村,很多人家娶不上媳妇,就连本村有女儿的人家也都企盼着把女儿外嫁,哪里会有人乐意把姑娘嫁到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因此,很多男人年过四十都未必能正经娶个女人,最后靠着攒了十几二十年的钱,买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媳妇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样的女人除非是脑子坏了的,很少有人真心乐意被困死在这穷乡僻壤里,因此,买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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