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风微微点头,道:“也是刚到的。”
玉竹下巴一指书房,道:“夫人让问问将军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述了石初樱的话,不能擅自揣测和改动主人的意思,这是下人的本分。
侍风稍一犹豫,还是低声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回,又道:“将军估计是生气了,夫人能劝劝最好,不然,为难的还是老将军。”一头是老妻和其他儿孙,一头是孙子孙媳,都是亲生的。
“还有,”一向不怎么八卦的侍风难得八卦了一回,把自己听到的另一个消息爆给了玉竹。
果然,小丫头张口结舌,都惊呆了。半晌她才想起来什么,招来一个小丫头,附耳跟她嘀咕了几句,那小丫头点点头,转身跑了回去。
玉竹自己则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侍风大人,将军可在里面?夫人正给将军裁衣裳,想请将军去呢。”
玉竹的声音不小,楚溆自然听得到。一听樱樱找他,定然是看衣裳的样式的,不由心里一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肖猛悄悄地摸了一把汗。哎妈呀,以后可别接这差事了,太吓人了!
老将军也暗中松了口气,对北斗道:“你带着肖小子去歇息罢。”肖猛四十来岁的人了,在老将军嘴里也就是个‘小子’。
北斗自然恭敬地应下,准备带着肖猛退下。哪曾想,肖猛却把头垂得更低了,脚尖搓着地并不动。
“还有什么事?”这下连老将军的心也不安地跳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肖猛很想一头钻地缝里去,怎么他搓了半天,石家的地砖很是严实,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小人出门前,大管家还让带了两个人来,说是、说是老太太送来服侍老将军和少将军的。”
他的话音一落,一盏茶就从头淋到了脚。他顶着一头的茶叶片子却动也不敢动。少将军和夫人这俩都是煞神,真心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哦?是谁的主意?”
肖猛听见这问话,猛然回头,只见将军夫人正扶着腰慢慢地从外头跨进门来。他只觉得气息一滞,人晃了晃,却没有晕倒。怎么就没晕倒呢?肖猛暗恨。
“是谁的主意?”石初樱白了他一眼,只简单给老将军行了个礼就大模大样地追问起他来。
“请夫人恕小人不知。只老太太年岁已高,又加病痛,想来精神不济也想不到这些,指不定哪个嘴快脑子灵的提示了也未可知…”
他肖猛再不济也不能当着老将军的面说老太太的不是,凡是不好的事,自然都是下人干的。
石初樱轻哼了一声,往上头瞧了一眼,微笑道:“祖父和将军都是男子,这些内宅的事请恕孙媳自作主张了。”
刚才那盏茶是老将军砸的,是以,石初樱明白老将军的态度自然是不接受的,既然如此,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更何况,这是她石家。即便是孙媳妇那也是分了府、另建了堂号的,凭什么一个别府的老太太往她的娘家送人!
说到哪去都是个笑话。
楚溆紧绷着脸,过来扶了石初樱,两人坐到一边的软椅上。石初樱靠得舒服了些,又问道:“这两个人什么来路?”
“一个是外头人送的,一个是原老太太院子里的。”
“既然送了人口来,想必贵府上已经把养活人的口粮和衣着穿戴,日常花销什么的都一并带来了?我们家里穷,从来不养闲人。即便是祖父每天都出去钓鱼打猎,给家里填补些吃食。”
肖猛眼皮狠跳了两下,心话,他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非让他赶上这么个差事啊…心里再如何,脸上也只好讪讪道:“这个…到不曾听大管家交待。”他只是跑腿的。
肖猛从来没觉得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这么低过。
“那本夫人也不难为你。不过,我们家的规矩也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这白吃白住的,每天每人至少交一钱银子过来,我这里勉强可以提供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是没有,管个饱吧。
另外,每人每天要干活抵消其他不足的部分。具体干什么,我会让管事的分派下去。如果不乐意,可以交钱。”
肖猛嘴角一抽,还交钱?既然夫人都说了老将军都是干活填补的,别人哪个敢越过老将军用钱填补啊?他暗自为两个一路欢喜不已的女人捏一把汗,心话,你们自求多福罢。
“小人这就去交待一声。”请让他赶紧消失吧。
北斗带着肖猛出了书房,刚一出门就回头给了肖猛一个白眼,瞧他办得这叫什么事啊!没得讨人嫌!
肖猛苦笑一下,他有什么办法呢,大管家发了话,他一个管事能不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