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梦堆笑说:“老夫人,九小姐虽没来,但九小姐熬了一年做下的礼物却叫八小姐捎带过来了。”
急着叫凌咏年不再提起凌雅嵘就唉声叹气,站在庭院里,柳老夫人就忙着说:“快拿给我瞧瞧,嵘儿每年的寿礼最用心了,待我瞧过,就送去给老将军瞧瞧。”
“哎。”邬箫语忙抱着一红一绿两个包袱过来。
梨梦先揭开绿色包袱,拿出一只针脚粗大的荷包给柳老夫人看。
“这一瞧,就是雅峥做的吧?”柳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瞧着。
凌古氏瞅着那荷包上一只像鹿又像驴的畜生,不禁为凌雅峥捏把汗,论起针线、文章来,凌雅峥到底比不得凌雅嵘。
凌雅峥厚着脸皮说:“回外祖母,这是峥儿做下的。”
柳老夫人也不接到手上瞧,催着梨梦再展开凌雅嵘的包袱,待见那一只栩栩如生的苍鹰俯冲下来,不禁脸色一变。
“到底是嵘儿,手上针线当真了得。”凌秦氏小心地察言观色,称赞一句就闭了嘴。
穆老姨娘走上前去,抚摸着上面针线,笑说道:“九小姐的手就是巧,这针法跟先夫人的都一模一样——咦,这绣花用的金丝银线,也像是京城里时兴的?这丝线好就好在,搁在柜子里几十年,也簇新如初;坏就坏在,小小的一股,就价值千金呢——因这坏处,足有十几年没见过这金丝银线了。”
凌古氏警惕地瞥了一眼穆老姨娘,知道她话里有话,偏生自己个弄不明白她到底藏了什么话。
柳老夫人面沉如水地接过那披风,瞅见那苍鹰羽翼在光下泛着磷光,眯着眼仔细分辨针脚丝线,不由地心中一梗:柳承恩说得是,凌雅嵘当真被养坏了,祖父生辰,也敢仗着柳如眉入土多年拿着柳如眉的东西敷衍了事!既然是敷衍了事,只怕凌雅嵘看着乖巧,对他们两口子没什么孝心!反倒是次次送了叫人笑话针线的凌雅峥,瞧着更情真意切。
“老夫人,是否拿去给老将军过目?”梨梦静静地看着神色大变的柳老夫人。
“不必!”柳老夫人按捺着怒火将披风放回邬箫语怀中,埋怨凌古氏尸餐素位一没将凌雅峥教导好二眼睁睁地瞧着凌雅嵘走上邪路,觑了一眼满脸笃定的穆老姨娘,嘲讽地想就看今儿个她不护着凌古氏,凌古氏这蠢妇会叫穆老姨娘戏弄成什么样,含笑看着穆老姨娘说,“上回子说到哪了?”
上回子说到哪了?
这亲昵无间的话,凌古氏插不上嘴,只能讪讪地瞅着柳老夫人、穆老姨娘有说有笑地向屋内去。
活该!凌雅峥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凌古氏,也无意替她解围。
“银屏、银筝,领着雅娴、雅峨、雅文、雅峥向后头玩去。”柳老夫人欣慰地看了一眼凌雅峥,又觑着凌古氏说,“如今哀鸿遍野,我们老将军发话,要俭省着办,寿宴是粗茶淡饭,也没摆下戏台子,老妹妹若是闷了……”
“老姐姐,我又不是何不食肉糜的人,岂会不懂得这些道理?”凌古氏噙着笑,她忍了,且等着瞧穆老姨娘是否当真有能耐高攀上纡国公府!
“那就好。”柳老夫人瞅了一眼明摆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凌古氏,携着穆老姨娘的手,又向内走。
凌雅峥福了福身,便随着柳大将军膝下的两位表姐柳银屏、柳银筝向后面花园去,走在路上,便见六岁的德卿小跑着过来。
凌雅峥脚步不停,瞅着德卿在梨梦耳边说话后,便对柳银屏、柳银筝道声少陪,站住了,等梨梦过来说话。
“小姐,邬音生叫德卿来说,莫三少爷今儿个不来柳家了,莫三少爷在路上撞见有人毒打童养媳,那童养媳撞上了莫三少爷的马伤上加伤,莫三少爷打抱不平,亲自送人回育婴堂了。”
凌雅峥一怔,她才惦记上的肉,已经被人叼在嘴里啦?
作者有话要说:
☆、“如虎添翼”
肉被人叼在嘴里了,还要不要抢回来?
暖风熏杨柳,凌雅峥站在墙角下,头回子踟蹰起来,莫三跟元晚秋历经千难万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事令她难以忽视;但倘若依着前世,人人都有定数,她岂不是又要落得孤家寡人一个?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太阳底下站着,你也被人挤兑了?”斜地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是凌韶吾穿着一身宝蓝锦衣垂头丧气地过来了。
邬箫语眼神一亮,迎上去说道:“少爷,小姐并非叫人挤兑了,是方才梨梦不知在小姐耳边说什么,就叫小姐呆呆地愣住。”
“梨梦?”凌韶吾望向梨梦。
梨梦坦然地笑道:“五少爷叫人挤兑了?”
凌韶吾脸上蓦然涨红,攥着拳头,叹道:“父亲做的糊涂事,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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