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竟狂妄的没了边际……”
斛长青从袖袍中抽出他那残缺的右臂,道:“譬如我,修的是忠,忠信于他人,修不通了,修为就废了……”
冰滦知道他说的是邑阳千,他已经无法忠信他人,修为还要重新来过。
已是正午,斛长青盘着手中的挂件忽道:“送你家传法决,你练到几重了?”
冰滦心中一紧,微声道:“我本以为灵力尚弱,还未……修习。”
“什么?”斛长青怒的站起,手中价值不菲的宝玉被捏的粉碎。
这一举动吓坏了二女,都不敢言。
怒眉俯视着冰滦,冰滦见斛长青凶神恶煞愤怒的样子,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你可对得起我父亲?”斛长青接着怒斥。
“我……”冰滦哑口无言。
见事态焦灼,紫阳赶忙劝道,“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自从那日离别之后,小姐就牢牢的将法决记于心间了,只是当时灵力低微,连第一重都未领会。”
见紫阳这样说了,斛长青的态度才好了一些,看了一眼满脸急切的紫阳,又看了看冰滦。
冰滦的大眼睛向上瞄着,察言观色……
斛长青话语渐暖,柔声中带着质问道:“既是如此,那你演示给我看,第一重礼技决该如何打出……”
“好……”
冰滦平心运气,将灵力凝于掌心,捏出指法,灵气顺势形成一道推力,犹如城墙。
转身指向亭旁石凳,推力之下,石凳微微晃动,收起法决石凳安然无恙。
斛长青眉角抽搐,这等实力与他年少笨拙时很像,甚至不如。冰滦灵力高于他年少时百倍,可见冰滦没尽全力。
“全力一击,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是。”冰滦应声。
不是冰滦不想全力一击,只是这等法决经脉运转方向时分奇特,稍稍运力就觉得经脉涨的生疼,十分的别扭。
冰滦不是十分明白这法决的奥妙,自己有千种方法炸碎这石凳,为何要运用如此别扭的法决。
推手,再次施展第一重礼技决,石凳被振开一尺有余,冰滦的右手已是疼痛难忍,经脉有如针刺般痛苦。
斛长青摇了摇头,他知道痛楚让她没能使上全力,但天下间的功法,凌厉的同时,又怎能不付出代价……
“咳……”
叹了口气,将手中化为齑粉的宝玉倾倒,只留粉末中的一颗宝珠在手心紧握,催动灵力,变化指决,宝珠发出淡淡的青光。
“师妹,你且看好了,熟记法决无用,为兄现在修为不及你十分之一,看为兄如何使用……”
说罢,随手一挥,石凳不但没有后退,反而靠近了许多,然后犹如沙雕一般,倾泻成满地白沙。
冰滦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能清楚的看见斛长青经脉如气球般膨胀,指法变换之快肉眼难寻,而重修灵力的他都能做到这般,那自己呢?
斛长青将手中宝珠托到冰滦面前,道:“此灵宝能加持经脉的流通,你试试……”
接过宝珠,灵气滋养着手中经脉,似乎觉得手比方才还要灵活,深吸口气,轻咬嘴唇,她想尽力一试,做给斛长青看看……
手中法决瞬间打出数十记,一块石墩炸裂成碎石,虽不如斛长青那般……
“啊……好疼啊!”
血水滴答滴答的从冰滦手臂留下,冰滦左手掐着手腕痛呼大叫起来,宝珠也随即滚落在地。
“啊……流血了,冰滦你怎么样啊?”紫阳上前查探冰滦的伤口,心急得慌了。
斛长青想要帮忙,但又板住了他那怜疼般的表情,站在原地。
双手环握冰滦的手臂,紫阳吃惊的发现,这分明是经脉破碎之症,怒目狠颜望向斛长青,“你想害死她吗?经脉破碎可是会毁了修者前程的……”
冰滦连忙拽了拽紫阳,“紫阳……别这么和师兄说话,只是破碎少许,并无大碍……”
“哼……”
瞪了一眼斛长青,不顾及自己的奴仆身份,依然埋怨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不帮忙止血吗?”
“紫阳……”
劝不住她,冰滦歉意的对斛长青笑了笑,斛长青也是急了,怒道:“你这丫鬟如此厉害,缺乏管教了不是?分明是小伤,用得着如此心娇吗?”
“怎么是小伤啦,你看这血留的,怎么是小伤啦,经脉都破了!你还在说风凉话!我这里都没有药啊……”紫阳边哭边说道。
斛长青拂袖不理,不削道:“功力尚可,经脉纤弱,下次来时看你进步如何?”
斛长青走了,紫阳早已哭成泪人,冰滦灵力虽然雄厚,但初入灵仙时间不长,斛长青虽才重修得修为,但经脉早已淬炼千年,是不可比拟的。
绸带敷在伤口便被血浸透,好不容易将血止住,经脉的精气却又泄露着,冰滦的脸色和唇色略白,紫阳伏在冰滦肩上,哭个不停。
栾雪纷飞,钻进冰滦的经脉,缓缓的治愈着伤口,让紫阳有了一丝宽心道:“去灵宝阁寻些药吧?自愈的话,这几天手都不能动了,更别说练功了。”
“嗯。”
不想再让紫阳劳心,便爽快的答应了。
另一方,斛长青在远处偷看着,口中默默的念叨着,“师妹啊,为兄迫不得已,请替为兄托上一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