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尧心说这是你的皇宫你的家,你要做什么,谁还能拦着不成?
“就这么定了啊。”皇帝急匆匆往外走,“正好我也去吩咐御膳房一声,叫他们备下像样的膳食,哦对了,还得把高进、阿行召进宫,让他们与你一同用饭。”
俞仲尧看着小皇帝像是被剁了尾巴的猫一样离开养心殿,不由失笑。
是该见见,南烟又何尝不记挂他呢?至于别的,顺其自然,最终要看南烟的心意。还未及笄,他是不急着考虑妹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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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得内侍通禀,得知皇帝要见南烟,索性吩咐道:“让皇帝去御书房吧,南烟等会儿就去面圣。”
内侍称是而去。
俞南烟捧着一杯热茶走进来,放到太后身边的茶几上。
太后啜了口茶,满眼笑意,把皇帝要见她的事说了,“哀家就不送你过去了。”她抚了抚眼角,“一哭眼睛就肿,不好四下走动。”
俞南烟笑盈盈称是,“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臣女帮您梳梳头可好?”
“好啊。”太后携了她的手,转去里间,在妆台前落座。
俞南烟手势轻柔地帮太后除下头饰,小心地梳理那一把长发。
太后与姜氏年龄相仿,都是饱经沧桑的人,只是后者遇到的两个都非良人,前者却得了先帝的爱重。每年里很多个日子,太后都会去寺里上香,或是去先帝生前喜欢的地方独坐半晌。
她对夫君的思念,至今不减。
要说有抱怨,便是先帝是个十足十的严父,偏生皇帝受不得那种被对待的方式,自三两岁,看到父亲便会害怕,恨不得撒腿就跑。先帝常为此不悦,只得把一些君王之道告诉太后,要她来日谆谆教诲皇帝。
太后是对情缘没有太多奢望的人。自入宫到母仪天下,皇上心中眼里只有她一个女人,驾崩前明知皇帝年幼无知,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只是告诫她,局势再乱,也要保持清醒,帮皇帝找到左膀右臂。
太后一来为夫君病故悲恸,二来为皇帝忧心忡忡,年纪轻轻地便白了不少头发。后来,俞仲尧鼎力扶持皇帝,才得以逐步过上清闲的日子,不再以泪洗面。
太后善待俞南烟,起先是因着与她的母亲很是投缘,俞家落难时,她自知没有帮俞家昭雪的能力,便对俞仲尧说,要是信得过哀家,把亲人送到宫里,哀家定会善待。
相聚几年,她是打心底喜欢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
后来,南烟的离开,她的伤心不比俞仲尧和皇帝少一分。得知他们一直没放弃寻找南烟,这才心内稍安。那件事,说起来是俞仲尧大意,又何尝不是他们母子对这对兄妹最大的亏欠?
说好了要照顾好南烟,但是他们母子没能做到。
好在经年之后,终于得以团聚。
太后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和南烟,逸出和蔼的笑容,道:“哀家猜得出,你哥哥定是要你住在家中,这样他才放心。但是,只要得空,你就要来宫里,跟哀家说说话。”
俞南烟笑应道:“是。”
帮太后重新梳妆已毕,俞南烟去了御书房。
在她进门之前,皇帝还能强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听得内侍通禀,立刻站起身来。
黄昏独有的朦胧迤逦光线中,少女款步进门来,亭亭玉立,容颜昳丽。
皇帝趋近她的同时,微眯了眸子打量着她。
秀丽的鹅蛋脸,眉目如画。她看着脚尖,他便不能看到她眼眸,只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
离得近了,他发现她身量高挑,应该到他下颚的样子。
他松了一口气——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都没她高。见面之前,真怕她生的身量格外高挑,从而挑剔他个子矮——那他想娶她的心思直接就可以自行了断了——都配不起她。
他胡思乱想着,俞南烟已敛衽行礼,“臣女俞氏。皇上万福金安。”
“南烟……”皇帝因着过于兴奋,语声都有些沙哑了,他伸出手去,想亲自扶她起身,在这同时却怕她怪他不顾礼数,便顿了顿,做了个抬手的手势,“平身。”
俞南烟恭声称是,面上平静,心里却慌慌的。之前给太后梳头,便是有意无意地拖延相见这一刻的到来。
不知为何,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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