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真没这心思。”孟滟堂把这话题延伸到皇帝头上,“皇上已经长大成人,为着子嗣繁茂着想,真该从速选定人选成婚了。”
“嗯,这倒是。”太后笑眯眯的,“哀家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件事。”
孟滟堂心想,人选倒是不难找,俞家的南烟就挺合适。皇帝这一辈子在朝政上,大概就是得过且过的混过去,身边若是添一个小狐狸一般的女孩子,这女孩子又恰好是俞仲尧的妹妹,益处颇多。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青梅竹马,样貌也般配。想归想,他还不至于闲得给太后出这种主意。
太后也不愿意与他多说这档子事,问起他今日为何总是不上朝,是不是真如别人说的那样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孟滟堂就笑,说这不是跟俞少傅学的么?
太后直摇头,“你们这些孩子,一个让人省心的都没有。别的其实都不打紧,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是有个好身子骨。说这种话的人太多,你们想必听烦了,不当回事,却真的是至理名言。”
孟滟堂称是,语气恭敬。太后是那种心态过早过快苍老的女子,年岁上多说也就比他和俞仲尧这一班人大八|九岁,心境却分明是一把年纪了。
也是,年轻时伤心落泪的时候太多,后来略略松了心,以佛家思想看待一切,到如今已算是半个皈依佛门的人。
出了慈宁宫,他去往御书房的路上,怎么都没想到,会遇见姜洛扬。
姜洛扬是一早接到旨意,内侍说太后娘娘要见见她。她连忙更衣出门来到宫里,却被皇帝拦下,先去御书房面圣,说了一会儿话。
面圣的过程,让她满心笑意。
进门后行礼,皇帝匆匆忙忙地抬手,说不必不必,继而命内侍给她搬了椅子,居然和她拉起家常来。先问他的俞少傅的病痛是不是真的好了很多,又问南烟在家里平时都做些什么,还问俞府三个人可有什么短缺的物件儿。
她一一答了。
说话期间,皇帝一直强调不必拘礼。
皇帝只留了一名内侍在室内,沉了片刻,忽然道:“俞夫人,你看我和南烟可般配么?”
她实在是被问得一愣,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见他居然紧张兮兮的,不好直接回答,只是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坐不住了,来回踱步间,期期艾艾地与她说了自己的心思,末了道:“少傅太忙,我担心他不会放在心上,只好自己找到你,请你日后费心,探探南烟的口风。至于别的事,你不需多思多虑,我已跟少傅交了底,你若有何担心之处,只管去问他。”
她恭声称是。
皇帝明显地放松下来,这才唤内侍送她去慈宁宫。
路上,她在心里盘算着。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挺简单的,只要找个机会,让她与云荞一起看看皇帝和南烟相处的情形,心里便有数了。
想的容易,成真却很难。
那就是那么容易促成的?这需要皇帝和太后出面发话,偏生她与这两位身份最尊贵的人并不是南烟那种熟稔的情形,总不好当面说出这种请求的。
遇到孟滟堂,让她很是意外。
他站在两旁遍植花树、清风徐徐送爽的路上,一袭家常宝蓝色便服,眼神清明,意态闲散。与她视线相交时,笑意和缓,透着点儿寥落。
与以往大有不同。
她敛起心绪,款步上前去,敛衽行礼,“王爷万福。”
“免礼。”孟滟堂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恍惚。
给她封诰的旨意要过两日才能下,此刻她便没有按品大妆,穿着一身颜色鲜艳的衣饰。为着进宫以示尊敬的缘故吧?头上戴了金质垂珠簪钗,将她容颜衬得肤光胜雪,眉目如画。
委实令人惊艳。
孟滟堂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姜洛扬侧身站在一旁。
孟滟堂脚步停了停,“保重。日后一定要安好。”
“多谢王爷。”姜洛扬语气诚挚。为了他这两句话道谢,亦是为了他昨日发落了章文照的事道谢。
“客气了。”孟滟堂呼吸沉了沉,加快脚步,离开她的视线。
姜洛扬没逗留,去了慈宁宫。
俞仲尧的夫人,太后一定要见见,再加上皇帝和南烟的事需要人从中周旋,也要见见。
姜洛扬行礼之后,太后命人赐座,打量片刻,由衷笑道:“果然如南烟所说,生的这般标致,叫人一看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