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柔心里惊疑不定,怀疑贺涛暗指有意将当初自己去找她的那桩事抖落出来,因而脸色微变。
“你怎么也不去陪着你婆婆?”贺涛又道,“前阵子你公公、夫君被杖责,这才刚好了几日?你婆婆在前面少不得被人奚落一番,你便是不能帮忙辩驳,去陪她听着也算是一番孝心吧?”
宋雅柔勉强把这当做台阶,强笑着道辞,与宋雅杭离开小花厅。
贺涛嘀咕道:“狗皮膏药似的,哪儿都看得到她。”
姜洛扬则是轻声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贺涛点头,“都知道了。只说当初那件事,我要感谢她们姐妹二人,到如今,只想眼不见为净。”继而苦笑。天知道,她当初怎么会瞎了眼,会看中洪兆南这种败类。
“都过去了。”姜洛扬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明后龙井,你尝尝。”
“好啊。”贺涛接过茶盏,又紧张地道,“我听说有喜的人最好不要喝茶,你们——”
“我们喝的只是白开水。”姜洛扬笑着让她看自己的杯子。
“那就好。”
洪夫人和宋雅柔没逗留多久,便起身道辞。
临别前,宋雅柔对姜氏笑道:“下个月初,是我婆婆的寿辰,到时候少不得下帖子请您和俞夫人、高夫人前去,还望您赏光。”
姜氏笑道:“若是得空,一定会去。”
婆媳两个打道回府。
宋雅柔径自回了自己房里,进门便看到了神色阴郁的洪兆南。她去换了身衣服,转回来亲自给他沏了一杯热茶。
她知道,让他心绪不佳的,不只是当街被俞仲尧惩戒打了脸,还有一节便是萧衍步步紧逼,让洪家招架得越来越吃力。
萧衍是谁?是贺涛的夫君。
贺涛,则是他表面上不在意其实魂牵梦绕的女子。
醉后的低喃,梦中的呓语,都是贺涛。
洪兆南肯娶她宋雅柔,是膈应宋志江,要把宋家女子当做棋子来用。
仅此而已。
他对她,一点点情分都没有。
初嫁给他的时候,以为总算是如愿了,能够离他近一些。后来才发现,正相反,到了他身边,离他的心更加遥远。
洪兆南问道:“见到那几个女人没有?”
“见到了。”宋雅柔轻声答道,“只是,没来得及说起我二妹的事。”
洪兆南挑了挑眉。
宋雅柔一面说了贺涛用言语敲打自己的事,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洪兆南抬手揉了揉下颚。
她要他管教他的女人——这样一句话,都要绕着弯子说出来。
这是嫌弃他嫌弃到了什么地步。
他笑了笑,悠闲地啜了口茶,道:“今日的事无所谓,下个月我们府里的寿宴上,一定要成事。”
“是。”宋雅柔先应声,随后迟疑地道,“世子爷,这样做真的有用么?”
“有用没用的,都要做。”洪兆南道,“那三个人的软肋,不外乎那三个女人。”
“包括萧夫人?”
“自然。”洪兆南放下茶盏,眯了眸子,“我无缘得到的,便设法毁掉。她要是有本事,就把我毁掉。”
“……”宋雅柔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是疯了——你是这么想的吧?”洪兆南缓缓地笑,“我没疯的话,又怎么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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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扬至入夜才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