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哪什么?”
甜头来得太多太快,他根本分不清真假,也没精力去逼问她是玩笑还是真心,只晓得这一刻这个西北壮汉内心里扭了秧歌跳起了舞,包起头巾唱起了高原号子咿儿呀…………
看他呆呆的一句话不说,云意坏笑着捏他一把,”二爷,您结巴个什么劲儿?我可什么要紧的话都没说。“
她喊他二爷,必然是动了歪心思,设套,等他钻。
陆晋抿着唇,望住她,久久不语。
他半裸着上身,紧实遒劲的肌肉展露无遗,小麦色的皮肤上纵横着或深或浅的伤痕,无一不是他的丰碑战绩。脸侧还有新长出来的须根,配着一张鼻高眼深的脸孔,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来自草原的粗犷霸道。
微微的汗湿、衣裳上的皂荚香、属于男人的独特的腥甜,混成一股让人沉入碎梦、翩然欲死的香,比陈年的酒更醉人。
云意伸出食指,细嫩的小指头在他胸口上画圈,没能闹上一回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攥在身下,沉沉问:“爷……我问你,方才在门外,你拒绝贺兰钰的说辞,是不是真心?”
她眨眨眼,故意同他绕圈子,“我说了什么?记不清了。”
“你——”他恨得牙痒痒,抓住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掌心里揉搓,“你说你心里有人了,那人就是陆二,为了他,你能代发修行遁入空门,怎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一回,让爷……让我也安安心。”
他的眼神泄露了忐忑心事,云意忆起在地宫时他的剖心剖肺,到底心软,怜他凄苦,指尖抚过他脸侧,怅然道:“嗯,一个字不差,都是真心话。”
陆晋握住停留在他眼角的手,强迫她贴着自己面颊,反反复复,细细摩挲。他闭上眼,深呼吸,好不容易按耐住身体里汹涌咆哮的情绪,这一刻,他迫切地想要拥抱她,吞食她,占有她。
但最终选择了忍耐,轻轻啄她手心,轻斥道:“臭丫头…………”带着怜爱与不舍,丢掉了所有包袱,全心全意献上一颗赤诚之心。
“你别得意,我就是说着好听,可什么都没答应呢。”
“我不得意,我就是高兴。”说着,当真咧开嘴,傻笑起来。
云意伸着指头点他额头,撇撇嘴,咕哝说:“一脑门子傻气,什么鳏夫?你又惹事了?”
陆晋便将郑仙芝的死与她说清,没成想她头一个反应是,“你竟然杀妻?”
“放屁!他俩珠胎暗结密谋嫁祸,坏事做不成,一个要鱼死网破,一个要杀人灭口,奸*夫送淫*妇上黄泉路,关爷什么事儿?爷才是绿云盖顶深受其害!”
“又是爷…………”
“我,我绿云盖顶,成了吧!”生气起来好大火,掀开被站起身,气得满屋子乱转。
云意懒得同他争论,便转了话题,问另一事,“你今日来,打算何时走?”
“爷不走!”气呼呼一屁股坐到床边,震得整个六柱床都要散架,醒过神来再补上一句,“我不走,明儿一早我就去见你那些个表哥亲哥姥爷祖宗。”
“你疯了?你不走,外公见了你岂能放虎归山?”
陆晋架上腿,乐得看她着急,老神在在故作神秘,“你不是不愿意给爷做妾么?明日一早我就跟你姥爷提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你过门。”
“外公绝不会应你,五哥也容不得你放肆。”
“你且等着,明儿就要贺兰钰磕头求爷收了你。”
☆、第64章对峙
六十四章对峙
云意披上衣裳起身来,推搡他,劝他走为上策。“你留在顺安做什么?要和还是要战,你尽管回京城,拉齐了双方使节隔江对谈,用不着如此以身犯险。”
陆晋顺手揽住她肩膀往怀里靠,大喇喇说道:“怕什么?爷这辈子以身犯险的事情多着了,不差这一回。冒一回险能捞个漂亮媳妇儿,也值。”
一个劝离,一个不肯走。一个衣衫半落,一个赤条条露出精壮劲瘦的身子,背上拓开一张咆哮的狼头刺青,每一年加固革新,令这头狼鲜活得仿佛随时要越出皮肉,咬住你咽喉。
地上零零散散落着女人的肚兜男人的亵衣,风吹树影,月落天涯,这情形像是潘金莲与西门庆,安通款曲,厢房私会,从来不将武大郎放在眼里。
陆晋道:“你急什么,男人的天下自有男人来操心,你就乖乖吃饱喝足在家等着上轿过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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