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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紧紧攥着他肩上衣料,她紧张、羞涩,如豆蔻少女。
每一次,都如初次一般惊心动魄,不休不止。
他喘息着放开她,拨乱了她的发,揉皱了她的衣,他抵着她的额头说:“这大半年,京城里没了你,真是冷。”
她倚着他,没再说话。
他不甘心地追问,“你呢?想我了吗?”
云意支吾说:“这半年,我竟都顾着吃了……”
陆晋被她惹得哭笑不得,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她鼻尖,“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临街,大富商来放烟花,全城共享。
真是个太平年,遍地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再回王府,故地重游,陆晋少有愁绪。
忙了大半年,他明显清减,脱了衣裳竟能让人看得心酸。
云意还是中意她后背,但如今挺着个大肚子,抱不上只能干瞪眼。
夜深,小夫妻总有私密话要说。
她挂心内宫事,问的不多,都是系在亲眷上,“宫里头,圣上可好?”
陆晋双手枕在脑后,答的漫不经心,“当皇帝,能有不好?”
屋内只留着一盏灯,烛火透过薄薄的纱,连光也染上朦胧柔美。
云意犹豫半晌,过后终于定下心来开口问:“那……我娘呢?”
陆晋蓦地一顿,片刻后温声道:“跟着冯宝隐居避世,再不回来了。”
她的心弦已乱,无人能诉。一时间五味俱在,有口难言。
他翻过身来捏她面颊,“你娘不要你了。”
云意拍开他的手,继续问:“冬冬呢?”
“等咱们启程南下,自然去太原接他。”
“我想他,也想我娘,但都不能说,不能哭,不能抱怨…………”
他喟然长叹,手臂穿过她后腰,揽她入怀,“我知道,委屈你了。”
“二姐呢?”
“没见着,听说是一把火烧了公主府,连同她自己,也烧个干净。”
她当下怔忡,久未能言。
蜡烛燃得久了,爆出个烛花,惹出哔哔啵啵声响。
陆晋轻拍她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你怀着孩子,本不该说这些,时候不早,歇着吧。”
她靠在他胸前,呢喃自语,“烧了,烧了也好……原与我有几分牵绊之人,现如今都散了,再没瓜葛……”
顺心如意或是梦中所求,但当真实现之时,却惹出怅然若失的感慨。
她想起离京时二姐所赠的一匣子珠宝,亦能清晰地回忆出在桐花胡同小宅内,隔着厚重的门帘,顶着漫天雨雪,她与母亲没一句对话。
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人,已不再世间。
她失去,再得到,或者继续失去,人生如车轴,无论路从几何,只知滚滚向前。
“睡吧——”陆晋说,他灭了等,再回来,她已然静静如坠酣梦。
他再叹一声,掌心抚过她娇嫩的侧脸,看见时光,同样目睹变幻。
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