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足够了。”游雪听出了这是那个如冬青一般有极强生命力的柯冬青的声音。
他的手一翻,便已多了一把短剑。
游雪没有看清他的剑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杜三魂以挑衅的口气道:“可莫到了黄泉路上再后悔自己不该强自出头。”
柯冬青冷冷地道:“我一向不习惯讨些口舌之利。”
杜三魂一咬牙,暴喝一声:“你倒是个急性子的人!”暴响声中,他已“呛”的一声,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然后身躯已在此时斗然升空,向柯冬青这边狂卷而上!
柯冬青像一棵冬青那样,卓立不动!
软剑如一尾毒蛇般盘旋如电,挟带着“咝咝”的划空之声,向柯冬青的身躯疾速逼进。
柯冬青的那份沉着,就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在软剑将要及身之际,他的身子才如一根无形的绳子吊着一般,突然反翻。
一丈之外,他已倏然反转,如同一道贯日长虹。
寒光连串迸射,疾猛冷锐,宛如炸开的一束银花。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然后,两个人的身形疾然分开。
夜风吹拂着人的脸,带给入以一种浸入骨髓的凉意。
杜三魂的脸上有了一种古怪的表情,谁也读不懂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游雪突然发现杜三魂的腰部已有一道血迹在慢慢地渗出,渗出。
她心中不由一喜。
杜三魂不是柯冬青的对手。
杜三魂的右手手指在自己的剑把上轻轻地划着,一下,又一下。
倏地,他的身形突然暴起。
腾身两大多高时,他突然转身飞掠而下。
方向不是向柯冬青,而是向另一侧而去。
那儿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站着。
杜三魂的软剑由下而上,划出一条优美的虹光圆弧,这条虹光似乎是由无数的剑身黑黑麻麻地排列而走。
仿佛这一招已凝固了时间,沟通了生与死之间的那段过程。
那人正是“欢乐小楼”的“赵钱孙李”中的钱大串。
钱大串向后一个侧滑“哗啦啦”也一声暴响,手中抖出一根铁索鞭。
鞭身在他的疾抖之下,如恶蟒般向杜三魂拦腰扫去。
如果是硬剑,那么是极为忌惮与铁索鞭这样的兵器对抗的。
因为一般的剑既不能将铁索鞭削断,又极易被铁索缠住。
但软剑不同。
软剑的柔性使它可以变幻出更多的角度,所以更不易被铁索鞭制住。
铁索鞭狂吐之后,杜三魂的软剑已被抖得如同一幽蛇一般,诡异地绕过漫天飞舞的鞭影,疾然点扎向钱大串握鞭之手。
其速快疾通电。
铁索鞭的最大弱点便是回撤不易。因为铁索很难像坚挺之物那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方向。
当然,它的优点也是有的,那便是它的攻击面板兀。
铁大串在杜三魂的迅速反击之下,一时已撤招不及,他要么是放弃手中之鞭,要么是断了一臂。
但钱大串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见情形危急,立即急运内力,贯力于鞭,右腕疾然一沉一抖。
便见本已下垂的铁索鞭突然如同活了一般,反弹而起,绕过杜三魂的腰身。
然而,鞭头便已飞速地向杜三魂的后背扎去。
如此一来,纵然杜三魂能伤得了钱大串,但他的后背也定是会被鞭头扎中!
这样的买卖,当然不划算。
所以,杜三魂已被迫撤招。
他这么一撤招,便已永远地没有第二次突围的机会了。
不知柯冬青是什么时候欺身而进的,当杜三魂身形略侧时,他的脖子上已有了一片凉意。
柯冬青的短剑冷冷地搁在他的颈部。
杜三魂一下子便泄了气。
柯冬青出手如电,瞬息之间,已点追了杜三魂身上十一处穴道。
他的手法极为怪异,与一般的点穴功夫截然不同。”
游雪不明白为何杜三魂已被制住了,他还要施展如此手法。
却听得柯冬青冷冷地道:“你的武功已被本人所废,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作无谓的反抗。”
游雪吃了一惊。
杜三魂一闻此言,身子不由一震,脸色变得一片死灰。
对于练武主人来说,武功其实同性命一样重要。
杜三魂的眼中闪过绝望怨毒之气。
现在,他是想报此仇,也已极难做到了。
柯冬青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会恨我,但你本应该感谢我才对,因为我给了你一条生路。”他接着道:“如果不废了你的武功,那你还会继续为非作歹,那么你便终有一天,会死于正义之手。现在,只要你肯与我们合作,我可以饶你一死!”杜三魂的脸色变了变。
柯冬青道:“另外的那一条路,便是死!”他的短剑一闪,突然消失了,然后身形跨前两步,道:“要生,还是要死?”杜三魂的脸上汗如雨下!
终于,他艰难地开口道:“你你要我做什么事?”柯冬青沉声道:“带我们去救秋千千秋姑娘!”杜三魂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颓唐了。
是的,他本来就已经得手了,可以用秋千千为砝码,将“欢乐小楼”的布署搅乱,谁知会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引狼入宅!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但现在他已是别无选择了。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柯冬青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么轻轻的声音,却仿佛是一根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他明白柯冬青的意思,柯冬青是不屑于他的贪生怕死。
也许,如果杜三魂骨头硬一点,反而可以赢得柯冬青的尊敬!
现在杜三魂的表现,已使柯冬青从骨子里看不起他。
柯冬青正眼也不看他,只挥了挥手。
一切,便立即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只见黑暗中突然闪现出十几条人影,他们中的几个人将祝大山的尸体挑到一个角落里,然后点起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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