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儿她们从思摩部回到勐藤部,也要经过她们大部落的政治文化中心——勐泐,然后再向东跨过伊尔迷江,经过蒙列部,才能达到她们自己的领地勐藤部。所以她们与刀白凤一路同行。
一路上,佘琅从刀白凤口中得知这些情况,水仙儿的丈夫也是死在八年前运盐的原始山林里,这让他很受震撼,心想:“难怪那天我往烤肉上撒盐时,妈会那么生气。这次多亏了甘宝宝,居然知道用食盐给我们做礼物,真有先见之明,这份礼物实在是太重要了!我的宝贝,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熟知维持生理生命营养需求的佘琅,考虑到她们也可以从食物中摄取少量的盐类,很快计算出这些食盐最多只能维持她们使用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还不能支撑到一个多月后的开门节。他的心里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帮助水仙儿她们才好,是不是找普洱城里段家的秘密据点与段正淳取得联系?让他们遣人运送些食盐过来?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万一暴露了段家的机密,就坏了皇伯父与他父亲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其次,一个小部落缺盐,是不是也意味着整个景昽这个酋长辖区的各个部落都存在严重缺盐的问题?还是只有水仙儿的部落情况特殊?食盐的供应缺口到底有多大?官府的盐运系统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些问题都没有弄明白,有些情况连水仙儿她们也不清楚,还是等到了勐泐见到酋长外祖母后再做打算,到时候真有必要,直接派人给皇伯父送一封书信也来得及。
与水仙儿她们聊得正欢的刀白凤,见她的仙儿妹时不时地偷瞟她的儿子一眼,不禁也向佘琅望去,见他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两眼空灵,目不斜视,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问道:“誉儿,你在想什么?怎么看上去好像闷闷不乐呢。”
“妈误会了,你们谈话,我虽然听不懂,但你们说话的声音细声细气的,柔和清丽,悦耳动听,恰如身边有一群美丽的黄鹂在孩儿身边鸣唱,我正听得心旷神怡,如痴如醉呢。”佘琅对母亲微笑道。他的话还是有点真实的成分,摆夷族人们的说话一般都是轻声细语,尤其是女子,有点江南吴侬软语的韵味,很能体现出她们温婉柔顺的性格特征。
听不懂汉语的同伴们,见水仙儿听了笑得“咯咯”直乐,纷纷问她:佘琅说了什么。当她们知道后,也都呵呵乐了。佘琅暗道:“这好笑吗?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步腾部是从大理北部进入勐巴拉那西的门户,这里有一条狭长河谷盆地,河谷两头都有地势比较险峻的高山对峙壁立,只有中间一条沿河河堤的官道可以通行。即使在大理国内,依然还有景昽酋长的兵力把守,并检查过往旅客或商贾的大宗货物。佘琅没想到,酋长女儿回家,还要受到他们的盘查。但这时候也没有他什么事,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叽里咕噜地说话。
但他看见那些检查货物的士兵前倨后恭的神态,心里还是一阵很不爽的感觉,暗骂一声:“妈的,换成一般的平民百姓,那还不是一样被欺负?”
当他经过时,那位看上去和他差不多高的军官满脸敬畏地向他行礼问好:“恭迎王子殿下!”佘琅挤出一丝微笑,微微点点头,暗道:“还会说汉语,不错!这我喜欢。”离开边防站,佘琅问母亲道:“刚开始,他们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差?”
水仙儿答道:“因为他们看见我们带了那么多食盐进来,就会查问的。”佘琅还是不明白,刀白凤才详细向他解释。原来大批量的食盐在这里是不能自由出入的,除非有他们长老院的相应批文。但在他们景昽自己的辖区里,商贸是自由的。
佘琅还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刀白凤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道:“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吧。”
“这都是老规矩了,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听老人家讲,这个规矩至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水仙儿答道。“哦,原来如此!”佘琅暗道:“你这个傻丫头倒是很单纯。”根据母亲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这食盐也是他们酋长谋取利益的一种手段,所以才会控制食盐的销售与分配。
到了勐养村,水仙儿让同伴们载着四担的食盐运回去,自己和女儿以及两位族里的中年妇女,随同刀白凤一起去拜见酋长。刀白凤想找母亲商议应该怎么帮水仙儿的族人救出那些被抓走的青壮年。
来到了澜沧江边,已经临近傍晚,宽阔的江面上,红彤彤的太阳将江面的水波也镀成斑斑红色,映着霞辉,潋滟闪光。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稻浪在晚风中如波涛般翻涌,煞是壮观。对岸一排排整齐的竹楼,依稀可见,规模甚是宏大。看得佘琅赏心悦目,不禁赞叹道:“好美的景色!”
“美的还远不止这里呢,妈会带你去看遍勐泐的所有美景!”刀白凤自豪道,回家的感觉真好,她的心情甚是激动,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少女时代。
听了佘琅的赞美,水仙儿她们心里却是有些酸楚,因为她们的家乡根本没有那么大那么多的水田,只有两条河流交汇处的一小块河谷平地,她们的家乡全部是深山老林,平时还得靠打猎维持生活,她们的部落是景昽十六个部落里最穷的六个部落之一。当然,这里最富有的部落就是勐泐部,所在地是如今的景洪。
坐着一个个大竹排,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对岸驶去。
接到边防站飞骑通报的景昽酋长刀如烟,派了大女儿刀青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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