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科夫他们带他上断头台去的时候,所有站在窗口的姑娘都哭了,那些姑娘都是骑士、总督的闺女,也有漂亮的女市民们。”
“她们也许很漂亮,又都是总督的闺女,但是她们哪里比得上我的雅金卡!”兹戈萃里崔的齐赫回答。
“难道我说过她们比得上么?要找到一个比得过雅金卡的姑娘才困难呢。”
“我也没有说什么反对兹皮希科的话,他不用曲柄就能拉开一张石弓。”
“他也能刺倒一头熊。你看见他怎样劈开那头熊么?他把一头熊从头到脚析成两半。”
“头是他劈下来的,熊可不是他单独刺倒的。雅金卡帮了他的忙。”
“她么?他倒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他答应她不告诉任何人。这姑娘怕羞,怕人家知道她一个人夜里走进森林里去。她把这事全告诉了我;她从不隐瞒事实。老实说,我是不高兴的,因为谁知道会出些什么事。我本来要责备她,但是她说,‘要是我自己不能保护我的花冠1,你“达都罗”又怎么能保护它呢?别担心,兹皮希科也知道什么是骑士的荣誉。’”
1指处女的贞操。
“这倒是真的。他们今天也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但是他们晚上就要回来的。可在夜里,魔鬼更坏,因为在黑暗里,就连姑娘也不觉得害羞了。”
玛茨科想了一会,然后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他们很要好。”
“嗨!可惜他对别的姑娘起过誓了!”
“那个,您知道,不过是骑士的规矩罢了。他们把没有情人的骑士看做乡下佬。他还起誓要为她俘获几簇孔雀毛呢;他一定非弄到不可,因为他是凭他骑士的荣誉起誓的;他也必须向里赫顿斯坦挑战;但是其他的誓言,那修道院长可以赦免的。”
“修道院长就要来了。”
“真的么?”玛茨科问道;然后他又说:“这样的誓言算得什么呢;尤仑德断然跟他说过,他不能把那姑娘给他!我不知道他是已经把她许了别人呢,还是已经把她许给了天主。”
“修道院长爱雅金卡就像爱他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告诉过您没有?上次我看见他,他说:‘我除了我母系方面的人之外,什么亲属都没有;我的财产是不会传给他们的。’”
这时候玛茨科疑疑惑惑地望着齐赫,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您会欺侮我们么?”
“我要把莫奇陀里给雅金卡做嫁妆。”齐赫闪烁其词地说。
“马上就给么?”
“当然就给。我决不把它给别人的,一定要留给她。”
“波格丹涅茨有一半是兹皮希科的,如果天主恢复了我的健康,我一定要弄好这份产业。兹皮希科称您的心么?”
齐赫眨巴着眼睛说:
“只要有人当着雅金卡的面提到兹皮希科的名字,她立刻转身就走。”
“提起别人呢?”
“当我提起别人的时候,她只是笑笑说:‘那又怎么样?’”
“唔,难道您还不明白?天主保佑,兹皮希科会忘掉另一个姑娘的。我老了,我也会忘掉。您再喝些蜂蜜酒吧?”
“好,我要。”
“唔,修道院长是个聪明人!您知道,有些修道院长是在家人;但这一位修道院长,虽然他并不置身在托钵教士之中,却完全是一个神甫;一个神甫总能比普通人想出更好的主意来,因为他知书识字,并且他同圣灵交往。我很高兴您马上就要把莫奇陀里作为姑娘的嫁妆。至于我,一等主耶稣恢复了我的健康,我就要设法把勃尔左卓伐的维尔克田庄上的农民弄几个到我的田地上来干活。我要供给他们更多的田,我在波格丹涅茨有的是田。如果他们愿意来,他们就能来,因为他们都是自由的。早晚我要在波格丹涅茨造一座小城,一个四面有沟、用很好的橡木筑成的城堡。让兹皮希科和雅金卡一起打猎去。我想不久就会下雪了。他们自会慢慢亲热起来,这孩子会忘掉那另一个姑娘。让他们在一起吧。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肯不肯把雅金卡给他呢?”
“我会给的。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他们应该结婚,让莫奇陀里和波格丹涅茨日后成为我们的孙儿女的财产么?”
“格拉其!”玛茨科快乐地喊道。“天主会保佑我们,而他们的子女会像冰雹一样多。修道院长一定会为他们施洗。”
“但愿他很快就来!”齐赫喊道。“我很久没有看见您像今天这样快乐了。”
“因为我心里很高兴。别担心兹皮希科。昨天雅金卡上马的时候,刮起风来了。我当时问兹皮希科:‘你看见么?’他的眼睛就发亮了。我也注意到虽然他们起初交谈得并不多,可现在他们走在一起,就老是你转过脸来,我转过脸去,谈个没完!再来些蜂蜜酒吧?”
“好吧!”
“为兹皮希科和雅金卡的健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