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第五年,所有的产业都已经安排得有条不紊了;塔楼完工了,缀着“戴姆巴波达科华”(马蹄铁和十字)的旗子已经在塔顶上飘扬了好几个月,雅金卡正在快乐地摇着她那个名叫尤仑德的第四个儿子睡觉,老玛茨科向兹皮希科说:
“一切都是兴隆气象,如果天主能再允许我一件事,我死也安心了。”
兹皮希科以询问的神气望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道:
“您也许是指同十字军骑士团的战争吧?因为您并不需要别的什么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玛茨科回答“只要大团长康拉德活着,就不会有战争。”
“可他不会长生不老的。”
“我也不会长生不老,因此我想的完全是另外的事。”
“那是什么事呢?”
“最好事先不说。我这会儿要到斯比荷夫去一趟;也许我也会到普洛茨克和崔尔斯克去拜见两位公爵。”
这个回答倒没有使兹皮希科感到意外,因为最近几年来,玛茨科已经到斯比荷夫去过好几次了;因此兹皮希科只是问道:
“您要在那里耽搁很久么?”
“要比往常久一些,因为我还要在普洛茨克待些时候。”
因此一个礼拜后,玛茨科动身了,他带了几辆马车和几副精良的甲胄(以备万一需要在比武场上战斗)。临别时,他说他这次可能会比往常出门得久一些;他确实出去得比往常久。兹皮希科有六个月没有得到他的信息,感到不安了,终于亲自到斯比荷夫去看他,结果却在西拉兹附近的路上遇见了玛茨科,两人一同回家。
老骑士显得有些阴郁,他仔细询问兹皮希科,他不在家的时候情况如何。他听说一切都很好,脸上就发亮了,也就先谈起他自己的事情来了:
“告诉你,我去过玛尔堡了,”他说。
“您是说玛尔堡么?”
“还有什么别的地方!”
兹皮希科惊奇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拍拍大腿说道:
“哦,天主!我已经完全忘掉我要同他们战斗到死的誓愿了!”
“你当然会忘掉,因为你已经实现了你的誓愿,”玛茨科回答。“但是天主不许我忽略我的庄严的誓愿而站辱荣誉。忘掉任何事情都不合我们的规矩。凭着圣十字起誓!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不会破坏这规矩。”
这时玛茨科的脸沉下来了,呈现出一种坚毅而可怕的神情,这是兹皮希科从前在威托特和斯寇伏罗的兵营里,去同十字军骑士团打仗之前常常看到的。
“唔,”兹皮希科问道。“他避开了你么?”
“躲开倒没有躲开,但他没有露面。”
“那为什么?”
“他做了大‘康姆透’了。”
“你是说昆诺里赫顿斯坦么?”
“是的,他们甚至会选他做大团长呢。谁知道!甚至现在他已经自以为可以同公爵们平起平坐呢。他们说,他在指挥一切,骑士团所有的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大团长缺了他就不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上比武场呢?只落得惹人笑话我。”
兹皮希科双眼闪出愤怒的光芒,问道:
“他们嘲笑了您么?”兹皮希科问,他的眼睛里突然闪出怒意。
“普洛茨克的阿列克山特拉公爵夫人听了大笑;她对我说:‘不如去向罗马皇帝挑战吧。我们是知道那个里赫顿斯坦的;查维夏却尔尼、波瓦拉和比斯古披崔的巴希科这样一些大人物,都向他挑过战,然而他们都没得到回答,因为他不能出来应战。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教士,而且骑士团的重要事务就够他忙的,他脑子里哪会想到这件事、他与其接受挑战,倒不如不理会,反而少损失一些荣誉。’这就是她说的话。”
“那您跟她怎么说呢?”
“我感到很烦恼,可是我对她说:‘不管怎样,我得到玛尔堡去告诉天主和世人一下。’我做到了我能够做的一切。我请求公爵夫人派个差使给我,让我带一封信到玛尔堡去,因为我知道,没有信我就不能活着从那个狼窝里跑出来。可是我心里这么想,你连查维夏、波瓦拉、巴希科都拒绝了,不肯向他们应战,可是我要当着大团长、所有‘康姆透’和客人的面,打你的嘴巴,拔掉你的胡须,叫你不应战也得应战了。”
“愿天主帮助您!”兹皮希科热烈地喊道。
“怎么?”老骑士说。“什么事情都有办法的。只要别昏头昏脑。可是这一回天主却没有显现他的权力,因为我在玛尔堡没有找到里赫顿斯坦。他们告诉我说,他出使到威托特那里去了。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他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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