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峥言抿唇不言。
很快,她便知道是为什么了。
夜色浓重,聂枣半夜口渴起来倒水,听见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过去,便看见柴峥言站在院落的水槽边,半弯腰,月光下他的五官微微狰狞,青筋绷起,额头抵在墙面,大口不规则的喘息继而干呕,紧紧攥着墙壁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了青紫。
唇畔殷红,而水槽中飘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聂枣骇然,片刻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柴峥言,你在做什么?”
柴峥言猛地抹去嘴边的痕迹,双手背在身后,强自镇静道:“没什么,睡不着,便出来逛逛……”却连嘴唇都在抖。
聂枣闭了一下眼眸,重新睁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柴峥言扭开脸。
“所以你才不肯跟我成亲?”
柴峥言不言,算是默认。
他的身体根本就没好,开颅的法子也不过是让他醒来罢了,可肺腑的伤却根本没有痊愈……
当时莫神医说药性已经在衰退了,差不多只有一两年……
而现在时间剩的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
能救柴峥言的只有颜承衣的龙髓玉。
第二天一早,聂枣便翻出了那块木牌,准备了行李,另买了一匹马。
柴峥言愣愣看着聂枣翻身上马:“你……要去哪?”
“替你找药。”聂枣弯腰,拉过柴峥言的领口,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每时每刻都时间迫切,聂枣跑死了一匹马才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帝都,稍作休整打扮她便去颜氏钱庄打听颜承衣现在何处。
可颜承衣并不在帝都。
她只好等。
颜承衣经商,游历路线不定,有时随心所欲,兴之所至走到那里全不按计划,所以他具体在哪也无人知晓。
等待的时间,聂枣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才意识到,就算跑到颜承衣的面前又如何,这个人不是轻易能攻略的对象,死缠烂打摇尾乞怜一概无用,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明白。
从过去的关系入手,婚约?可这婚是他退的,他还能有什么留恋。
对于颜承衣,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为了救柴峥言你还真是够拼,只是我又不是傻子,这谎说得就没意思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大概都学了些什么,不过那些手段最好还是收收,我不是第一日认识你,和那些被你诓骗轻易上钩的男人不同,你也不要白费心机了。
上次见面颜承衣的话言犹在耳。
那时候她还没有这么急迫,可现在柴峥言随时有可能死。
她根本耐不下心。
***
也许是上天垂怜,一个称不上的机会的机会来了。
还没见到颜承衣,聂枣就被他的侍从颜清一脸抱歉的告知:“聂姑娘,我家主人这两日病了,可能无法接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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