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注视着苏玉跟随在秦砚与白青身后一同走进屋内的背影,张启神色有些复杂。迟疑了半晌之后,他才用手撸了一把自己的面容,又变回了那个笑容憨厚大大咧咧的张启,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屋内。
客房的床榻之上,苏玉几人已将那伤者安置完毕,秦砚坐在床榻边沿动作熟练的为那伤者拆着绷带,而苏玉原本还站在床榻前看着,张启方一进屋,她便转过了头来,潋滟的眼眸看着张启,神色动了动。
“秦姑娘。”张启踏入内厢,注视着床榻上之人担忧道,“可需要我去为他请个大夫来瞧瞧?”
秦砚将手中的拆下来的绷带递给白青,摇了摇头道:“下官于医术有些许涉猎,倒不必劳烦张捕快了,只是还请张捕快告知这黎城最好的药铺在何处,我们一路行过来,随身携带的药材可能不多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张启将药铺的位置向白青大致形容了一番,见那小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应着却什么话都不问,忍不住建议道,“要不我还是随你一同去罢,你也是初到黎城,若是在外面迷了路可就难办了。”
白青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来:“你且放心罢,听你口中的形容,这药铺也不算很远,白青约莫着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回来。”
张启依然不放心道:“你若是真的迷了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便拉个路人随意问问张捕快家在何处,大多数都还是识得我的。”
白青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一溜小跑窜出了屋外。
苏玉忍不住掩了嘴唇轻笑道:“没想到张捕快在这黎城如此出名。”
张启忍不住抬起了右手想要揉鼻子,只是手举到半道上却僵了一下,最终缓缓放了下来,偷偷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苏逍。
做捕快这一行有个秘而不宣的规矩,便是触过死人的手便不要再触自己,否则容易给自身带来厄运。
苏玉虽然从张启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不知这其中的内情,只当他好奇苏逍的身份。顿了一顿,苏玉开口问道:“张捕快在衙门中当值,对于受伤一事必然感知敏锐,为何并不好奇这榻上之人究竟是如何伤得这般严重?”
张启下颌绷了绷,神色有些尴尬,随后开口坦诚道:“我其实确实有些好奇。在黎山滑山那日,当我看到秦大人身后的那群士兵时,便猜到了他应是此次出征大军中的人。而战事方一结束,你们便带着这榻上之人从睢城来到黎城,这人十之八~九也出自宁国大军。而我朝将士为国出征,受伤在所难免,你们既然不说,我便不会多问。”
苏玉的眸光一动,眉眼弯出一抹明媚笑意来:“既然张捕快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确实都是出自宁国军营,躺在床榻上的这人其实是我的大哥,我们短暂滞留在黎城便是因为他的伤势过重,无法随军归朝。说来这本是一件小事,只是现在战事刚刚完结,时刻敏感,还请张捕快莫要将此事对外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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