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堂却猛地摇了摇头,原本已然黯淡的瞳孔突然发亮了起来,伸出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攥住俞彻的手腕,口中嘶嘶道:“犬子……犬子于思远……”
俞彻的神色浮出一丝不耐。
“老臣……方才发现了秦砚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置他于死地。”于明堂费力的喘着气道,“然而老臣临阵通敌,太后必然会株连九族,老臣想以这个秘密……换我儿下半生安康……求世子派人将犬子思远……从凌安救出……”
听到秦砚名字的时候,俞彻便觉得自己背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一股恨意从心底蒸腾而起,竟然连带着将于明堂后面的话也听了进去。心中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于明堂怕是不会轻易将此事说出来,俞彻点了点头,半蹲下~身子对着于明堂道:“这点你放心,本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了你的儿子。”
于明堂神色微松,挣扎着抬起手来,袖口向下,一枚已然被鲜血染地殷红的玉佩从袖口滑落,直直地坠在了俞彻的掌心中。
手中一片黏腻冰凉的感觉,俞彻想抬手将那玉佩丢开,却被于明堂将手死死地按住。俞彻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瘦骨嶙峋的垂死老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气力,让他动弹不得。
“方才老臣被秦砚挟持,不甚摸到了这枚玉佩……那秘密……就在这玉佩之上……”于明堂的气息开始急促,已然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世子……世子将这玉佩拿回给王爷看,王爷定然知道……该如何去用。”
说到此处,于明堂咧了咧嘴角,口中发出骇人入骨的“嗬嗬”之声,竟不知他是在哭还是在笑:“秦砚在……营地之时处处与我做对,辱我至此,坏我……大计……临死之前,我便送他一份大礼,黄泉路上有他陪伴,倒也……多了些乐趣……”
俞彻却完全没有注意于明堂后面的话,只是将视线牢牢地锁在了方才被于明堂硬塞到自己手中的玉佩之上。
饶是玉佩面上已然被血染透,俞彻却仍然能清楚地看到这玉佩正面刻着一个飘逸流云的“晏”,背面所刻的,却是一个端方隽秀的“斐”。
若是寻常之人,怕是会对着玉上所篆刻的两个字无动于衷。可是当年睢阳王攻入前朝皇宫,下令屠尽前朝皇族一百六十九人,在睢阳王的府中,可收藏了不少与此类似的玉佩。
那些玉佩正面的“晏”字与这枚玉佩同出一模,背面之字却每个人都不一样。
晏斐?俞彻默念。这不就是当年一代鸿儒季中闲口中称赞的那位“此子如玉,不可多得”么?
俞彻的眉心一动,嘴角勾出一抹阴沉笑意:“没想到那时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将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回到了怀中,俞彻这才有心思重新垂下眼来去看于明堂,却发现这老头子不知何时已然断了气,一双浑浊的眼睛知道临死还不肯阖上,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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