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你的,当然是要去查那栽赃你的恶棍。”
歆芙公主攥紧双拳,带着冲冠的怒气说道:“这个下作的恶棍.....做了这样的事还想嫁祸于我....”
天后没有再接歆芙公主的话,她缓慢地站起身来,姿态优雅地走到双目赤红的荣泽云后身边,镶嵌金凤翅尾的拖地裙摆随云雾摇曳,尽显普通人见之难忘的奢靡与华贵。
跪在季九身侧的荣泽云后满脸泪痕地抬头看着天后,她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眼中通天的怒火正在无声地熊熊灼烧,彰显着她势必要将伤害季九的所有鬼怪神佛都千刀万剐的决心。
相比歆芙公主喋喋不休的埋怨,荣泽云后这般不言不语的震怒才更为可怕。
天后安抚般地拍了拍荣泽云后的肩,轻声许诺道:“我会派个经验老道的仙医,去荣泽云海给季九诊病。”
荣泽云后伏地拜谢,只是低头时,她的眼神无比刻毒地瞄向坐在主位上的歆芙公主。
无论歆芙公主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无论将季九害成这样的是不是歆芙公主,荣泽云后都已经将她记恨在心里。
只因季九乃是荣泽云后搁在心尖儿上的宝贝,荣泽云后以为所有不把季九当宝贝的人都有罪。
由三足金乌鸟拉着的乌木飞车上,荣泽云后和景瑶天女静坐于软榻,景瑶哭肿的双眼只顾着看她躺在毛垫上浑身发颤的季九哥哥,直到荣泽云后叫了一声阿瑶,她才转过脸泪眼汪汪地看母亲。
景瑶天女神情悲戚,乌黑的发髻略显松散,苍白的脸颊泪痕未干,看得荣泽云后又心疼起这个小女儿来,拉过她的手哄着:“阿瑶别哭了,下车把今日的事同凌泽说一说,看他能帮上什么忙。”
景瑶低头依偎着荣泽云后,一如所有粘着母亲的小女孩,声音楚楚可怜地颤颤道:“娘亲,你一定要找到将哥哥害成这样的畜生,百倍千倍的回报过去......”
荣泽云后拍着景瑶的后背,眼底布满通红的血丝,应声答道:“自然必须如此。”
景瑶顿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我一向以为自己与歆芙公主交情算得上好,却不想她原来这样嫌恶哥哥,甚至连伤药.....都只用了止血的.....”
景瑶的眼泪打湿了手中的丝绸白帕,一副还想说下去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的伤心模样。
荣泽云后抚着小女儿的后背,看向平躺在软毛垫上的长子,目中满含怨恨地接话道:“日后定有她好受的。”
景瑶闻言,明亮的双眸仍往下掉着晶莹的泪水,却是不动声色地勾唇一笑。
天后名经宴上歆芙公主扔给凌泽上神的绣球,天帝寿宴上歆芙公主声势浩大引人注目的金龙舞,还有歆芙公主送给凌泽上神之母的那串千金难求的翡翠项链....
这些都让景瑶天女打从心眼里备感警觉。
她不止要掐断一切可能的苗头,而且一定要让每一个敢和她抢凌泽上神的仙女吃尽苦头。
即便景瑶天女已经与凌泽上神成婚三百年,她仍然觉得如今的幸福不够真实,并且唯恐有谁来破坏她的美满日子。
赤红的环蛇在软榻的角落里缠绕着一只褐黄色的信鸟,深红色的蛇信子不住吐出,发出沙沙的阴毒响声。
荣泽云后看向那只褐黄色的可怜信鸟,毫无怜悯地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当时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天冥二界传信的信鸟分为两种,一种是法术所化的信鸟,无魂无心,只知道传信。
还有一种就是实实在在从蛋里爬出来,并且被鸟妈妈养大的小鸟,不幸被捉来当了传信的奴仆,基本等同于人界的信鸽。
这只褐黄色的信鸟便是属于后者,它有魂有心极其擅长拟音,被荣泽云后放在季九身边专职通风报信。
但我们可怜的小鸟真的被绿藤的巴掌给抽晕了,晕晕乎乎到记不清嗜血绿藤的模样,无法回答荣泽云后的问题。
直到赤红环蛇尖锐的毒牙咬上了信鸟的小脖子,它浑身一激灵大声叫出:“绿色的长着藤蔓和触角的怪物.....”
环蛇不想放过进嘴的猎物,仍旧一口咬了下去。
荣泽云后面容带笑,重复一遍道:“绿色的、长着藤蔓和触角的、怪物.....”
云海奔涌,浅风波动。
凌泽上神在那三足金乌鸟飞车落地的地方等着,在景瑶天女下车的时候,伸手过去牵过她的纤纤柔荑,而后见到被横着抬出的季九。
凌泽上神搂着景瑶说道:“我已经听荣泽云君说了大概,方才收到天后的信鸟,天后的仙医今晚便会抵达荣泽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