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熟能生巧方可游刃有余,但他们的修明殿下哪里有任何经验,也不知道平日里有没有说些甜言蜜语来哄珞姻上仙开心,但看现在的情况,真是感觉十分危急。
他们很担心修明殿下的爱妻就这么被拐跑了,到时候简直追都追不回来,据他们所知,真到了移情别恋的那一步,用孩子做筹码是完全没用的。
某个暗卫怀着焦急的心情悄悄点了个传音符,把魔主所说的话全部传回了华棠神域。
南覃云山最高峰顶的行宫正殿里,滴滴荡破岑寂的铜漏声响,漂浮的纱幔卷过擦得光亮的地板,掩住欲盖弥彰的药香。
“我在....哪里?”
“有没有人....”
身着红纱长裙的绝色美人半倚着玉雕画柱,双目茫然低声若喃喃自语,她光着脚在地上走,半晌后,冷颤着打了个喷嚏。
沉枫几乎是从门槛处飞奔而来,平日里规整素净的长衫青衣折了几皱,眼见初莲打了个喷嚏,顿时心疼到不行。
他可是个名号颇大的仙医,千百年来疑难杂症见怪不怪,也看过伤患病者血流成河,却从不曾像如今这般紧张过。
她仅仅是打了个喷嚏。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跑到她身后用衣服将她紧紧裹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眼睛才刚好,哪里能到处见光?”
初莲眸光闪动若晴天的晶亮白雪,愣愣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这一问,让沉枫仙医的心霎时变得拔凉拔凉。
“我从前是广烟神殿的树仙沉枫....本形为枫树,”他揽着她的肩,觉得梦里曾经发生的事,如今成了现实,很有些沧海桑田得偿所愿的兴味:“后来成了天界的仙医。”
初莲神女想了一会,然后双目一亮回答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是不是你给花草修剪枝叶?”
沉枫冰冷的心像是立刻活了过来,无比热络地跳动着:“是我,你那时不是最喜欢素馨和木槿?我在家里种了满院,起风时可想去看看?”
“好啊。”初莲答话道。
“不过现在不能出去,我带你回药房,你的眼睛还要再上一次药。”
他们才刚走了几步,景瑶就匆匆从殿外跑来,天青碧水色长裙比那纱幔还要轻薄。
“我听说主上把珞姻带回了南覃云山?”景瑶对着沉枫直接问话道:“这怎么可能?那些碎嘴的莫不是在说笑?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又怎么可能有任何关系?”
初莲神女在听到珞姻二字时目色亮了一下,随即五指并拢,尝试凝聚仙力。
还是不行,她还是不能凝集仙法放出一只信鸟。
景瑶转过脸这才看到初莲,先是因其美貌倾城而恍然一愣神,反应过来后,紧皱双眉分外不善地问道:“她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
沉枫仙医已经很有些不耐烦,此刻听到景瑶对初莲说话的口气里含着不善,愈加反感地回答:“你问了一连串,叫我如何回答?”
他横抱着初莲,路过景瑶径直离开。
直到初莲和沉枫走后良久,景瑶才一捶门框,转身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珞姻同方才沉枫怀中的那个绝色美人生的颇有几分相像,若非要说出不同的地方,她甚至觉得珞姻那个贱人似乎更加漂亮。
美人乡,英雄冢。
景瑶在此刻平心静气地想,魔主若真把珞姻带回来也好,修明神君那样看重珞姻,大可用珞姻要挟于他,从而轻易破获华棠神域。
她虽然心里这么平静地想着,但在真正看到珞姻的时候,还是丝毫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
往来妖魔鬼怪诚惶诚恐地纷纷下跪,阴寒刺骨的凉风中却笼了纯净的仙气,景瑶笔直地站在台阶最上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魔主和他身侧的珞姻。
贱人,究竟是凡人生的孽种,还是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所变,在十八层炼狱的三百年,到底是受鬼火灼烧吃尽了苦头,还是在钻研种种勾.引男人的手段。
珞姻上仙显然也看到了景瑶,她停下脚步对魔主说道:“我跟你来这里,是想偷偷把鬼树的树苗还给你,它们在广烟神殿吃够了树根,现在已经越长越大,而且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