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其实我不是仙人公,那个凉茶也不是仙水是吗?”
“嗯。”
陈永胜说:“我就说呢,我怎么喝了仙水也没用?”
工作人员稍微说了下他们希望他配合宣传的事,陈永胜连连称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配合你们工作。”
在场的人都放下心来。
整个事件因陈永胜而起,现在他愿意跟人解释自己不是神仙,那自然是最好。
但过了不过十几分钟,陈永胜忽然又昏迷过去。
顾方平急忙过去查看,工作人员慌忙出去找医生。
医生护士跑了过来,急忙开始抢救。
顾方平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场景,有点不能理解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刚刚,人不是醒了吗?还说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五分钟过去了,陈永胜还是没醒。
顾方平冷静下来,他立刻出去,掏出符笔、符纸和朱砂,开始画符。
治邪符就算敕符效果也是有时限的,不敕符效果更差,但是他也只能试试了。
他快速画好一张治邪符,急忙贴到陈永胜身上。
医生嚷嚷着“哎哎,同志你做什么”,但他话音刚落,就见陈永胜竟然醒过来了。
医生检查了下,陈永胜的心跳恢复了。
他正想说“神符”啊,就见陈永胜又昏了过去。
他心跳又停了。
又是一轮抢救。
顾方平反复画符,每次贴上去,陈永胜的心跳就能恢复一下,但是很快就又不行了。
顾方平眼看着不行,他决定去敕符。
但是敕符最基础都要有一堆东西,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个公鸡。
顾方平塞给留守的工作人员几张符,“同志,你在这里看一下,这符隔十分钟给他贴一次,一次一张。”
说完,顾方平跑了出去。
顾方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光是搞到公鸡就很麻烦。等他把敕符仪轨完成再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着急地冲进病房,却见病房里空空如也。
人呢?
顾方平急忙跑去问护士,“同志,刚刚在这间病房里的阿伯呢?”
“走了。”
“走去哪了?”
“就是走了。人没抢救过来。”
顾方平心里一片空茫,他听见自己跟护士说“谢谢”,又听见自己问了护士遗体和守着他的那个女同志去了哪里,接着,他看见自己沿着对方指点的路走去。
他听见自己和那个工作人员交谈。
大概就是,他回来前二十分钟,医生宣告陈永胜抢救无效死亡了。
顾方平感觉自己很平静。
那个工作人员继续守着,他一个人出去了。
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却没摸到。
他才想起,因为王德惠不喜欢,他已经戒烟好几年了。
他只能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敕符成功的治邪符发呆。
他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回顾了陈永胜的过往,他一辈子老实本分,面朝土地背朝天,自幼吃斋守孝,所得钱财除了满足本人基本生活所需,都为行善散了出去。
就算他无知、他愚昧,但是他不该是这个结局。
何况,他不是都知道错了吗?他都要配合他们的工作了。
一滴水掉在了符纸上。
第二天,顾方平上了回省城的车。
这是原定的行程,他也不需要为谁更改什么,一切照旧。
回去没多久,上面终于同意让他调回老家糖厂工作。
他收拾好东西,踏上了归途。
从客车上下来,看见牵着儿子的王德惠,他终于露出这段时间里的第一个笑容。
他想,一切都会好的。
——南粤仙水事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