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
毛人鬼右手单刀长驱直入,大开大阖,剔骨刀在左手中旋转变换,冷不丁偷袭暗算,一上来占了点便宜。
但几招过后,楼小楼于对方招数和打法了然于胸,一柄精钢折扇上下翻飞。忽然他身形向前一冲,天空似乎打了个闪。毛人鬼单刀举在半空,硬生生停住,两个眼珠凸了起来,几乎鼓出眼眶,嘴里发出“苛苛”的声音,扔了两把刀掐住脖子跪倒在地,不住地剧烈咳嗽。
其他劫匪无不惊讶,都没看清毛人鬼是如何被打倒在地。
伍拾玖在一旁看得明白,楼小楼不知为何突然间动作快如闪电,以极快的速度用折扇点中对方下颌的廉泉穴。
廉泉穴是任脉和阴维脉交汇之处,中者舌根急缩,甚至失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被点了哑穴”。只不过他点穴手法怪异,毛人鬼像是被人抽走了功力软软瘫成一团。
“怎么?你们还要再来试试么?”
楼小楼背着双手,目光如电,在其余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我今日奉晏知府之命,有要事在身,给你们点教训,否则就是丑五侯来了,我也一样不客气。让开!”
说着,转身上了马车,那四个劫匪哪敢阻拦,任凭马车疾驰而去。等蹄声走远,这才去看跪在地上的毛人鬼,只见他喉结被击碎,一张嘴瘪了下去,竟然死了。
“快,快去禀报帮主,毛香主折了。”几个人抬着死尸,匆匆忙忙去了。
伍拾玖见不用自己出手,待那些人走远,就想回船上继续睡觉。忽然身后有人轻声叹道:“好多年不来,出了这许多高手。”
把伍拾玖吓一跳,一回头,见嘉因哲一捧着脸坐在路边一块歇脚石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
“前辈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都没察觉……”
嘉因哲一并不回答,只是怔怔地出神:“刚才那个年轻人竟然会闪灵诀,是五六成的样子啊。”
伍拾玖记起,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赏羽洽满曾说过,武学到了巅峰,终究人力有限,但却能借助御灵之术,将天地万物的灵息挪为己用。灵术原本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却又相克。后来嘉因哲一来中土比拼武学之后,柳自在又将御灵术扩充为金、木、水、火、土、风、云、雷、电九种。伍拾玖自己练的,是火灵诀,双夕夕练成的是水灵诀,莽一和尚是金灵诀,莫柒子是雷灵诀等等各自不同,但闪灵诀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前辈,什么是闪灵诀?”
“呃……怎么给你讲好呢……”
嘉因哲一说着慢吞吞起身,伍拾玖只觉得眼前似乎电光一闪,嘉因哲一的两个手指已经抵在自己的廉泉穴上,手法、身形与楼小楼一模一样,只是速度更快。以伍拾玖的功力,竟未来得及做出丝毫反应。
“好厉害!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嘉因哲一伸了伸懒腰道:“回去睡吧,半夜被你们吵醒,还困得很。”说完身形一闪,跃上小船睡觉去了。
伍拾玖跟着回到小船,一时睡意全无,独自坐在船尾回想着楼小楼的闪灵诀,思忖应对的招式。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听见蹄声嘚嘚,由远而近,又有人夜间赶路而来。
他年轻好动,好奇心强,便施展轻功再次上岸,藏身一棵大树上。不多时,月光下就见一个中年书生骑着骡子,前面有个小书童牵着缰绳缓缓走来,那书童困得连打哈欠,一个劲抱怨。
“先生啊……晏知府书信中不是说得明白,安排了专门的车马来接我们?可是我们为何非要夜行?岂不是错过了晏知府一番好意?我听说这一带水贼横行,万一……”
中年书生抬高了声音道:“咄,你这乌鸦嘴。哪有什么万一,我就是个教书的先生,又不是高官富贾,贼人找我们作甚?”
“我是说万一……咱们就算天亮之前赶到书院,还不是要休整一下,难不成接着就去上课么?”
“你啊,便是懒惰!古人寒窗苦读,宁可凿壁偷光,也不愿稍有怠惰。咱们早到一天,便能早一天授课,也免得同书挂念。”
两个人边说边行,渐渐来到伍拾玖藏身之处。
这时一支响箭射在半空,怦地一声炸出朵朵烟花,想是周围有人以此为号调集人手。那书生不懂江湖行规,抬起头喃喃道:“正月十五已过,怎么还有人深更半夜燃放烟花?”
再一看,远处一群人手持火把蜂拥而至,有个粗豪的声音道:“敢问前面可是应天府楼捕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