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知这矮小的怪人到底要做什么。忽听人群中有人说话:“你们的恩怨,二十年前就已尘归尘、土归土。你又何必念兹在兹,折磨自己呢?”
说话间,一个背着竹篓的老者挤出人群,缓缓走近。伍拾玖见这老者中等身材,须发皆白,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头戴破斗笠,挽着裤腿和袖口,像是个草编匠人。只是声若洪钟,显得中气充沛。
阳之华见到这人,眼泪再也止不住,嘴角一歪,眼角一斜,像个女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都觉得这怪人一举一动实在不可思议。
黑月明再也忍耐不住,大踏步过来,抱起阳之华,小心翼翼放入衣服前襟当中,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像哄孩子一样不住地劝慰道:“不哭不哭,咱们这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后就只有师兄陪着你,可好?”
谁也没注意到,酒楼大堂上突然聚起一片水雾,说象水雾,却又如同絮状棉花。
“是云,是云?这屋里怎么会有云彩?”有人抓了一把,那云朵立刻散开,又慢慢聚拢。再看黑月明时,似乎身在云雾之中变得模糊起来,随着云雾越聚越多,他的身影也越变越淡。
楼小楼小心翼翼走上前去用手一推,黑月明的身影化作一团水雾消散。伍拾玖忙回头寻找宇文九骨,发现他也已消失不见。
“不用找了,那是云灵诀,他们已经走远了。”那老者说着,来到范仲淹面前,深施一礼:“江湖野人见过范先生,今日绿林草莽啸聚此间,倒让先生受惊了。”
范仲淹连忙还礼,正要客气几句,身旁的小书童拽着他的胳膊连声催促:“快走吧先生,不然一会儿又打起来,咱们又走不了啦。”
楼小楼也施礼道:“方才路过书院,晏知府已经等待先生多时了。”
范仲淹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今日约了他,快走快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对伍拾玖施了一礼道:“多谢小友。”与伍拾玖相视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范仲淹一走,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了。楼小楼走到老者身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弟子拜见恩师。”
伍拾玖心道:原来这老人是楼小楼的师父,嘉因哲一说,楼小楼的闪灵诀已有五六成的火候,想必他的师父更加厉害。
那老者扶起楼小楼,见伍拾玖呆立在一旁,招呼道:“通灵使者可有兴趣一起坐坐?”
伍拾玖心中一凛,心想原来这老者也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忙道:“我的桌子就在那边,茶点酒水还没撤,前辈要是不嫌弃,就请到我那边坐吧。”
三个人依次落座,楼小楼问:“少侠尊姓大名?”
“我叫伍拾玖,是风火堂座下弟子。”
楼小楼拱手道:“原来是风老先生高足。”指着身旁的老者道:“这位是我师父,江湖人称算博士,闻了一便是。”
伍拾玖吃了一惊,赶忙起身离座,再施一礼道:“原来是三绝手的算博士闻先生。”
闻了一摆摆手道:“快坐快坐,虚名而已。我听说,少侠和阴无阳也交过手,只是我看你这一身功夫却不像传自风胡子?”
“晚辈贪玩,老师的功夫只学了些皮毛而已。后来因缘巧合,学了些其他的拳脚招式。”
闻了一笑道:“能学到白云先生的功夫,可不止因缘巧合这么简单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寒暄了一阵,楼小楼却在一旁呆呆出神。伍拾玖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正在回想刚才奇怪的一幕。
果然,闻了一也察觉到楼小楼的变化:“小楼,还在想刚才的事么?”
“师父,我总觉得怪怪的,见到他那样看着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因为你本就是他的孩子。”
这话一出口,楼小楼和伍拾玖当场怔住。
闻了一倒了杯酒,一饮而下,缓缓道:“你已经二十二岁,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你的父母,是百年不遇的一对苦侣。你的父亲叫楼今安,哦,说本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江湖上都称他六尘行者。”
楼小楼和伍拾玖几乎同时“啊”了一声。十灵先生名震江湖,六尘行者排名其中,想不到竟然就是楼小楼的父亲。
闻了一继续道:“你的母亲,便是阳之华了。”
知道了父亲是谁,楼小楼已然隐约觉得不对劲,虽然不敢去想,但这话从师父口中说出,依然象半空打了一道霹雳。
伍拾玖看看楼小楼,又看看闻了一,只觉得人家师徒在聊私事,自己坐在这里好不尴尬,正想借故起身离开,闻了一道:“我之所以当着伍少侠之面说起这些,只因你虽然身世坎坷,却也重任在肩。”说着对伍拾玖道:“你一定在到处寻找九个通灵使者,现在,你眼前便坐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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