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帐外忽然有人说话,全都一愣,阿萨尔面上变色,冲大伙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静了一会儿,又听外面有人说话。
“索朗将军出身名门,什么时候和欺南陵温的人搞到一起去了?”
听声音,正是温普奇。
接着又有人道:“出身名门不假,只不过他不是索朗家族的后人,我说得对么?阿萨尔!”
这次说话的,是李立遵!
阿萨尔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速度好快。
事实上,李立遵对城西大营的这位军队领主始终心有忌惮:一个手握重兵,又深得军心的万夫长,确实很容易引起当权者的注意。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人做事一向刚正不阿,不偏不倚,且没有不良嗜好,不给人落下任何口实。整个宗哥城万户府级别的领主只有两人,李立遵几次想把城西大营的万夫长撤换成自己的亲信,却始终找不到借口。只能暗中在大营里广撒密探,收集蛛丝马迹。
没想到今晚的宴席散了没多久,就有密探来报,索朗平措的身上竟藏着赞普家族的惊天秘密。
想想看,一旦阿萨尔今夜起兵拥戴真正的赞普,至少半个宗哥城都会落入对方手中,自己和温普奇就会立即陷入被动局面。形势紧急,不容他多想,当晚点起兵马直奔城西大营,在连续控制了多名千夫长后,李立遵命令所有部队悄无声息地靠近万户府大帐,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阿萨尔独自走出大帐,只见远处刀枪如林,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最前面是李立遵和温普奇并骑而立,身后跟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中原人士,再往后是一排排弓弩手、长枪手、刀斧手,个个手持火把,鸦雀无声。
“索朗将军……哦不,该叫你阿萨尔,你藏得好深啊。”温普奇说着用手指了指大帐:“里面的人也别藏着了,都出来吧,还需要我们进去请吗?”
觉如和阿史那威互相看了看,心知今晚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阿史那威高声道:“吐蕃第四十四任赞普,亚龙王达玛后人,觉如赞普在此。”
觉如整了整衣冠,率领众人大踏步向帐外走去。
说来也怪,他刚走出大帐,一阵狂风吹来,风沙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只听咔嚓一声,李立遵和温普奇的帅旗竟然齐齐折断,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旗幡被风吹断是不祥之兆,三军将士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已打鼓。再看到觉如器宇轩昂,身穿棕黄色长袍,头戴白色羽冠,革带乌靴,与壁画中历代藏王着装几乎一模一样,很多人不免犯了嘀咕:都说这人是赞普的嫡传后人,神佛之子,这么看倒真有几分相似。
阿史那威将巴愣次旦推到众人面前:“大家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个人叫巴愣次旦,只是宗哥城里的一个小偷,就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被人用来冒充觉如赞普发号施令,你们说,背后指使他的人是不是居心险恶?”
队伍中,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高喊:“是谁在指使他?到底怎么回事?”
巴愣次旦吓得牙齿“嗒嗒”作响,见不少军士都对他怒目而视,更是两股战战,几乎瘫软在地上。
“我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话没说完,突然脸色发乌,嘴唇发紫,身子蜷缩成一团栽倒在地。
阿史那威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探他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变故突如其来,对方人丛中必定暗藏高手,杀人灭口。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群,目光从李立遵、温普奇脸上逐一扫过,停留在他们身后的四个老者身上。
这四个老者长相十分奇特,左首那人长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蓝色的眼睛,面容冷峻。旁边一人没有脖子,顶着硕大的脑袋,满脸横肉,两个眼角耷拉着,奇丑无比。左数第三人四肢瘦长,却长着一双大脚,看上去有点比例失调。右首那人乍看似乎有两个脑袋,仔细辨认才发现,竟是脖子上长着一颗巨大的肉瘤,上面生着稀稀疏疏的毛发,或许是肉瘤太重,拖着半张脸向下歪斜。
“怎么,敢做不敢当,怕说出真相引发众怒吗?”阿史那威一边说,一边暗暗戒备。
“真相总得有人说出来,那就由我来说,这一切都是……”
他刚想说这一切都是李立遵背后操纵,就见长着肉瘤的老者右手微微一动,一道细微的蓝光直射过来。
阿史那威被称为箭奴,不但箭法如神,而且目力过人,同时精通各种暗器,知道对方射出的是飞针。他眼疾手快,横过手中的单刀一挡,只听“叮”地一声脆响,细如毛发的钢针,竟然刺入刀身寸许,发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喂过剧毒。
这一针手劲不小,阿史那威只觉得持刀的手被震得发麻,已知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他紧紧盯着那名老者,一字一字道:“阁下是谁?为什么偷施暗算杀人灭口?”
没等老者开口,旁边没有脖子的老者嘿嘿一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就是赫赫有名的四不善人。这是我大哥救不活,这是我三弟言不说,动手打你的是我四弟毛不拔,我叫掐不死。你可要记住了,四不善人天下第一。”
阿史那威冷笑:“原来天下第一喜欢偷施暗算,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掐不死摆摆手:“哎,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叫四不善人,又不是四个善人。对不对老四?话说你这千机龙胆手退步了啊?居然在一个年轻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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