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开辟出的一个小院子,给几个姑娘读书写字用的,因为选秀女横竖就是明年的事了,这院子几乎被元春一个人占了。剩下三春最大的迎春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能学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识字而已,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王嬷嬷正在讲宫里的规矩,见到抱琴屏息静气进来,心道规矩还过得去,便微微点头,倒是元春,见到她进来眼睛一亮,只是碍于王嬷嬷正在讲课,不好多说什么。
抱琴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暂时过去了,她是轻松了,那边李纨在王夫人屋里可一点没落着好。
要不怎么说儿媳妇是婆婆天生的仇人呢。贾珠本就是王夫人的心头肉,王夫人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贾珠是唯一在她身边养大的,对于李纨,王夫人本能的有种厌倦,总想找点她什么不是出来。
“珠儿的身子竟成了这般境地,你也不来回我,你安得什么心!”王夫人咬牙切齿道,因为是自小养在身边的儿子,她现在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和善。
“太太!我竟不知有何风言风语传到您耳里,大爷身子不好,我也是尽心尽力服侍……”李纨说着说着就哭开了。
王夫人一拍桌子,“珠儿昨个吃的什么,药喝了几碗?”
李纨一惊,这是哪个没安好心的来太太面前嚼舌根子了!
☆、003
方才抱琴跪着的地方现在又跪了一个人。李纨垂着泪,小声分辨道:“太太,爷胃口不好,大夫又说要调养为主,因此昨儿拿老太太赏的红稻米熬了粥喝了。”
王夫人点点头,红稻米难得,一年也不过能分到小半石,又补血又养胃,也算是她尽心了,可是转念王夫人又想起抱琴那句都吐了,便留心多问了一句,“你可看着他都吃了?”
李纨摇摇头,“是秋兰伺候的。”
王夫人气又上来了,她今日非要好好治治这些不把珠儿身子当回事的丫鬟。因此她一边连声差人去叫秋兰,一边对李纨道:“当初珠儿生病,我想着兰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子连心,所以也没要过来养着,你是怎么说的!”
李纨低着头,并不说话,她父亲曾是国子监祭酒,从小让她读女戒妇德长大,被教的有点老实到呆的地步,不像凤姐那般会说话,能讨老太太和太太喜欢,她心里就记得一条“从”,所以对于王夫人的指责,她从来都是直勾勾的回过去,要么就是低头不说话。要是王夫人心情好的时候,便会说这个儿媳妇老实,没花花肠子,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王夫人心里的火是越烧越烈了。
“你说能照顾好珠儿!”
王夫人还想说些什么,秋兰掀帘子进来,本来脸上的三分笑在见到地上跪着的自家奶奶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请太太安。”说完这句,秋兰也站在一边不吭声了。王夫人心情好时都不怎么与下人说笑,除了老太太房里的人能勉强得太太一个笑脸,她们是哪个牌子上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只求不挨训便是。
“昨儿,是你伺候的珠儿?”王夫人不紧不慢道。
秋兰看了李纨一眼道:“回太太话,我前些日子吹了风,头重鼻塞,怕饶了大爷的静养,因此这两日是饮月照顾的大爷。”
王夫人狠狠瞪了李纨一眼,又差人去喊饮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