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问题。虽然如此,你听说我就行,并不用回答我。”元非晚先打了一针预防。“第一,你今年回长安,是不是迫于某些条件的自愿?”
萧欥眨了眨眼睛。他想继续打吐谷浑,但又不能坐视太子搅局而不管;说是自愿,其实是不得不自愿。元非晚的形容,完全正确!
“第二,在西北、西南乃至北面的地域,那些士兵是不是唯你马首是瞻?甚至,你身在长安也无法改变这点?又或者,你回长安的时候已经带了一些精锐?不一定多,但绝对听从你的命令?”
萧欥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
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毋庸置疑,谁都能猜出一点。然后,他在长安也能遥控远在千里外的军队,这点知道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理论上绝对不包括元非晚。以及,最后一点可是绝对机密……
元非晚是怎么知道的?光靠猜?
萧欥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元非晚不要他的回答。因为这话题太敏感,作为当事人,他该装作没听见!而且,她都那么说了,也就意味着,不管他答不答,她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不是想坐这天底下的头一把交椅?若是真有那一天,你还能记得今日的诺言吗?”
萧欥唇角绷紧了。
第三点无疑点中了他内心深处最不可触及的那一部分。在这一任皇帝在位时,没人敢说想做下一任皇帝。可他确实有这样的决定——
一开始是愤懑,他觉得全天下人都欠他;过了几年,他又觉得,若是他手里有比太子更大的权力,就不会被太子算计了;等最后却变成了,若是他能当皇帝,这天下一定会太平得多!
从这种心理历程来说,萧欥觉得,他至少能拍着胸脯保证,他现在的立足点比萧旦高得多。那他有什么不敢承认,他想当皇帝的?
最后,话说回来,以一个女子的头脑,能估量到大局的方方面面……他刚才说的话,果然做得十分正确吧?若是这样的女子给他兄弟们娶去,说不得要添许多麻烦;而若是他娶了,便会变成十足的助力!
……真是天助我也!
至于元非晚,想的则是另一个方面。
其实萧欥到底想做什么、如何做,她是完全管不着而且不想管的。虽然她觉得萧欥很可以去和太子竞争储君,但说到底,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可她至少要确认一点——
萧欥现在保证只娶她一个;没问题,她相信。但若是萧欥以后成了皇帝,那就说不好了。说起来皇帝才是最大的,但皇帝比亲王承担的责任更多,迫于各种压力填充后宫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总有知情权吧?若是跳进去才发现是个坑,岂不是害了她自己?
不过,把某些事情说得太明白,也有可能带来另一方面的后果——
智多则近妖,她当然知道。若是萧欥想歪哪怕一点儿,想灭她的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她赌了一把,赌萧欥知道这些之后只会更坚定地要娶她;若不是这样,她眼瞎也只能自己认了!
然而萧欥消化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之前肯定给元司业拿过不少主意吧?”
元非晚眨了眨眼睛,用不说话表示默认。
“原来如此。”萧欥颇有些感慨。“元司业那时那么快就答应我,想必也有这种原因在里头。这么说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是吗?”
元非晚点头。她嗅出了一丝话题走向……绝不是最差的那种!
“你今天说的话,太大胆了。”萧欥话锋一变。“若我听了以后心生忌惮,想杀你,你怎么办?”虽然他这么问,语气里却带着笑意。
“是啊,我自然做好了这种准备。”元非晚毫不犹豫地承认,“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只是我这次赌得大了!”
萧欥一直在刻意板着自己的脸,这时再也忍不住,噗地一笑。“赌注是什么?”
“我自己。”元非晚完全确定了对方的态度,心道她的宝被确定押对了。“当然,这和你的押注差距很大。如果你不在乎,我输了也不算冤枉。反正怎么算,都是我赢!”
然而萧欥立刻反对。“没有这回事!”他强调道,“绝没有你想的那回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事实上,我刚一见到你,就觉得一定要娶你做夫人!”
这话实在出乎元非晚意料之外。“你真的……”
“你不会生气吧?”萧欥一时口快,说出了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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