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道,每当花凌容见过她的第二天,便会悉心打扮,从妆容到衣物都尽力向她靠齐。而她说的话、做的事,花凌容更是悉心记录起来,没事的时候便坐在屋里对镜揣摩,尽力让自己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像她。
这种刻意的模仿可以瞒过其他人,却无法躲过萧旸的眼睛。另外,花凌容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他,在他面前时自然会尽力表现仿效成果。
说实话,萧旸并不觉得花凌容的模仿有多么像元非晚,但他并不反对。因为他平时能见到元非晚的机会很少,充其量就是街上的偶遇;而自从元非晚为了出嫁顺利而决定低调后,他便连她的一面都见不着了
可花凌容不同。她是女人,可以自由出后院,比他有优势多了。只要知道花凌容去见了元非晚,他就能从她第二天的表现中看出,元非晚昨日穿了什么、说了什么、近日如何、心情又怎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萧旸从不太像元非晚的花凌容身上看到了一些带有元非晚痕迹的东西,便极力追逐那些细节。而为了得到这些消息,不说别的,他必定会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里对花凌容和颜悦色一些。
虚假的温情,畸形的关系,花凌容知道。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简直像犯贱,然而为了萧旸的笑容或者仅仅一句普通的称赞,她便愿意去做,像是飞蛾扑火。因为她坚信,元非晚早晚要嫁给萧欥;而萧旸得不到对方,迟早会注意到她一直以来的付出!
和燕淑妃一样,花凌容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嫁给萧旸两年,依旧不见对方有什么被软化或者感动的迹象。而反观另一边,元非晚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全心全意都扑在自己的事情上,萧旸对她来说大概只是个泰王的抽象符号。
要不是因为这样,花凌容说不定早维持不住自己的和善表象、挽起袖子就和元非晚开撕了。而现今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劝说萧旸?他肯定只会厌恶她!
劝说元非晚?对方正满心等着嫁给德王,哪里还有别的余力?
就算花凌容的心再偏,她也只能怀疑元非晚和萧旸以前的关系,不能说他们俩现在还有藕断丝连的迹象。萧旸对此三缄其口,而元非晚也从不会主动提起。正因为他们看起来根本就是没交集的路人,孙华越之流才不知道萧旸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好在,元非晚终于要出嫁了!等德王府那边亲事一办,萧旸再想娶元非晚也没辙!
花凌容如此安慰自己,深觉她的苦日子已经要到了头。这么想想,她就觉得她不用再刻意模仿元非晚了——萧旸的那种心早晚得断掉,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但萧旸可不这么想。他听说花凌容出去,第二天便惯常往她房里去了。但他立刻就发现,出来迎接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点元非晚的感觉——
元非晚素喜静雅的颜色,这火一般的石榴红裙子是啥啊?
见他原本还可以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花凌容心中一沉。但她面上依旧强笑道:“殿下,你今天来得可早,我给你准备了……”
萧旸没什么耐心地一摆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直接问。模仿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说出口。
花凌容脸色一白。她本来想说我立刻去换,然而又想到,元非晚很快就要成亲,也是她把那些要憋死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了。“殿下,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见人犹犹豫豫的,萧旸愈加不耐烦。如果她昨天没去见元非晚,就不要浪费他感情嘛!
花凌容看向他那双毫无怜爱的眼睛,只觉得心里像是有许多根刺在扎。“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人了。既然如此,殿下也该放下心里的执念了吧?只要您肯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我一直在您身后啊!”
这话说得可谓低声下气,实在是花凌容的极限。而萧旸听了这些,也不是没有触动。但那些触动太过微小,在他心里根本及不上他在人群里发现元非晚时的惊鸿一瞥。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他硬邦邦地拒绝了这种示好,“就不劳王妃你操心了。”
花凌容的脸白得更厉害。王妃?萧旸叫她从来都是“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称呼她“王妃”!“殿下,我不是……”
然而萧旸根本没打算听她解释。“就当你厌烦了吧,我不觉得奇怪。这样也好,”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同时节省你我的时间。”
“殿下……”花凌容赶紧叫他,还追着跑了两小步。然而萧旸就和没听到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她把事情搞砸了……她不该说那些话的,她就该等萧旸自己明白过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
花凌容脚下一抖,踉跄两步,差点跌坐到地上,幸好扶住了边上的花架。而虽然满心哀绝,但一等到呼吸平复,她就叫了婢子进来:“把刚才我叫你收起来的衣物和面妆都拿出来!”
委屈吗?的确委屈!
可已经委屈了这么久,她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又过了两日,太极殿,早朝时分。
在得知长安城中有可疑的异族人士后,作为京兆尹的高昌就下令彻查街头巷尾的异邦人,以吐蕃为主。这么忙活完后,他正向皇帝禀告结果:“……经臣统计核实,长安城中的吐蕃人比平时多了两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