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墙之隔,城内安宁祥和,城外杀声震天。
符东疏捂着手臂遥望着被血水浸泡的土地,身前是无数兵士们的哀嚎,眼过之处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身后,是将领们颓废又失望的脸。
回到兵营,中央军帐里面依然争论不休。有人说北雍人残暴,连俘虏都杀,东离根本就不该与这群野兽作战;有人说,南厉已经与北雍人大战了三五回合,次次都凯旋而归,为何我们东离的士兵如此软弱,还没冲锋就开始倒退着逃命;更有人说,三万士兵对战八万北雍人,朝廷这是让士兵们去送死!
说来说去,就没有一位将领拿出一个万全的计策,将北雍人打得屁滚尿流。
将领们每日里争论,甚至大打出手,可就是没有人胆敢担起责任,承认失败,承认他们的胆怯和无能。
符东疏每次从帐篷边路过,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这些将领真的上过战场吗,他们是不是把打仗当作儿戏,把士兵们当成了木偶,死了就死了?”
庄起正在训练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同于符东疏的无能,庄起在进了兵营的当天起,就靠着自己过硬的武艺夺得了百夫长之位。再高的官职需要战绩,他暂时没有兴趣,依照现在的情况,他也丝豪不想成为将领们手上的飞箭,开弓就没命。
“老七,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这群将领给冤死在战场上?”
庄起冷笑:“你有本事,你替了他们的位置,领兵打仗啊!”
符东疏道:“你以为我不想?”
“你想归想,可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你也没有领过兵,你不知道怎么打仗。”
“不会我可以学?”
庄起看也不看他:“怎么学?”
“跟你学!”符东疏拦住庄起的去路,挺起胸膛,“老七,你教我!”
☆、第二二章
跟着奸商学兵法,也亏得符东疏说得出。
不过,庄起这个人脑袋瓜子跟旁人不一样,他很会举一反三。
“打仗好啊!”奸商捂着某蠢货‘孝敬’的金子,有感而发的道,“你看看战场上,一场战役开打之前就要消耗粮草,开打之后,多少药材都不够。打赢了,往战场上一站,只要你弯腰随手就可以捡起兵器,一伸手战马就都是你的了。如果攻打城池,赢了,城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会进你的口袋,这比做强盗还省事。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强盗顶多收获一点银钱,当兵还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赏。我想不通,怎么有人不绞尽脑汁的想要打胜仗呢?”
符东疏看着那一堆送出去的金子肉疼,难得听他拐弯抹角的生意经,直接的问:“你当年在北雍做马匪的时候,攻下了多少个部落?”
庄起拿着一锭金子在桌上划拉了几下。
符东疏道:“十个?”
“十五个,花了我两年。”
符东疏立马来了兴趣:“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穷兵黩武知道么?当马匪的都是穷人,他们都是用命在打仗,打了胜仗才有吃有喝有银子花,否则就等着饿死。当年我就找了个年年都被北雍人掳掠的村子,没一个年轻婆娘,没一个健壮的孩子。我花了半年教男人们练武,教老人们设陷阱,教女人们打猎,教孩子们自力更生。半年后,我伪装成旅人,带着村里最漂亮的妇人去了一个小部落。北雍人缺女人,看见女人就要抢,我提议部落头领明媒正娶办喜宴,对方同意了。一包迷药,整个部落的人都睡成了猪,而村里的男人们就趁着这个机会第一次开刃见血。见过血的男人胆气完全就不同了,他们敢于冲锋陷阵在前,见神杀神,见魔杀魔。老人们会主动担当诱饵,去试探其他部落兵力的虚实,他们什么都可以伪装,腰缠万贯的商人、孤苦无依的流浪人、贪生怕死的汉奸、卖主求荣的恶仆,只要能够混入部落弄清楚首领们的弱点,事情就成了一半。女人和孩子更能放松北雍人的警惕,我很少让她们参与,不过美人计在北雍几乎无往不利,可以兵不血刃瓦解一个中型部落。”
这时候,庄起只差手中抓一壶美酒,一副高人范的喝着,一边追忆往事,末了,总结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符东疏鄙视他道:“直接说你为了胜利不计一切阴谋手段!”
庄起问他:“你想获胜吗?”
符东疏根本不用想:“我们必须得胜!”
庄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丢掉你那可笑的正义感和怜悯心,用最阴暗的计谋去算计敌人,用最直接的手段去夺取想要的权利吧!”
用最阴暗的计谋去算计敌人这一点符东疏暂时还没领会,不过,用最直接的手段去夺取权利,他很有兴趣。
在东离的将士们又迎来了两次败仗之后,战场上开始出现了逃兵。恐惧是会传染的,直面恐惧之时,只要有一个人败退,其他人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