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妈妈点头:“说的也是,啊……对了,我忽然记起来,十多年前,我们府里也有个李家村的,十分的能干,叫什么来着?是了……她的姓有些古怪,不是姓李,是姓全……不知您认不认得?”
“全?”李氏先是懵懂,低低念了两声之后,忽然睁大双眸,失声道:“啊……”
阳光从门口跟敞开的窗户中照进来,金色的阳光铺在地上,显出一种极温暖的感觉。阿润低头看着,忽地望见阳光中漂浮着的一些小小地尘埃,随着空气舞动,倏忽消失,倏忽涌现。
哪里传来的蝉鸣,一声长一声短,时而急促时而偃旗息鼓,让阿润觉得,仿佛是程夫人的态度。
沉默中,程夫人叫贴身丫鬟下去奉茶,厅内一时更无别人。程夫人才望着阿润,问道:“先前我在门口发寿包,你也来领过,对么?”
阿润振作精神:“是的,夫人。”
她本来想心事低着头,垂眸低头的模样看来十分乖顺,为了回答程夫人问话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很是有神。
程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透过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她仿佛看到一些熟悉的旧影。她的心中涌出一种类似酸涩的柔软,声音竟也微微沙哑:“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阿润很不解,却仍道:“我是腊月二十五日生得。”
程夫人放在膝头的手狠狠一紧,把袍子握出一道褶子。阿润看着程夫人,看到她的脸上是一种虚浮的笑容,说是笑,可下一刻仿佛就要哭出来似的。阿润不由担心:“夫人,您没事吗?”
正说到此,却听门口有人唤道:“娘!”程百舸从门外快步而入,看一眼站着的阿润:“咦,你是谁?”
阿润听他唤程夫人“娘”,便道:“程少爷好,我叫阿润。”
程百舸冲阿润点了点头,走到程夫人身前:“娘,阿润很面生,不是我们府里的丫头吧?”
程夫人垂了眼皮,片刻才道:“自然不是了,前些日子你不是盛赞娘衣裳的绣工吗?阿润就是那绣工的女儿。”
程百舸闻言,惊奇地转头看向阿润:“原来就是你呀,你可知道那绣工实在是巧夺天工,无人能及?你娘可真是了不起呢!”
阿润不由一笑:“程少爷过奖啦。”
程夫人的目光在两人面上转来转去,最后对程百舸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程百舸道:“娘你也知道,咱们的新县令来了,爹让我准备准备,他要宴请新大人,让我坐陪。”
程夫人笑道:“不是说贺兰大人已经推了你爹的邀约了吗?”
程百舸道:“我爹说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一定会让贺兰大人动心的。”
程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见阿润还站在原地,她稍微敛了笑容,道:“阿润,你娘在外头等你,今日你便先回去吧……改日……嗯,就明日吧,你过来一趟,我跟你商议……以后的事儿。”
阿润又惊又喜:“夫人的意思是以后也让我娘为夫人刺绣吗?”
程百舸闻言,便插嘴:“这是当然的了,你娘的刺绣功夫天下无双,不找她又找谁?”
阿润见他一派认真,便知道程夫人之前欲责难他们的事儿程百舸估计不知道。程夫人也不反驳,微笑对阿润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阿润见事情圆满解决,心中欢喜,又怕李氏担忧,想要快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当下迫不及待地辞别了程夫人,被丫鬟领着出门,在门口果真遇上李氏,阿润欢天喜地跑过去,李氏见她一脸喜色,竟不问什么,只紧紧地握住阿润的手,拉着她出了程府大门。
阿润不等李氏问,便唧唧喳喳,把方才程夫人召见她跟赵掌柜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道:“娘,这下雨过天晴,以后再也不会有事儿啦!”
李氏有些魂不守舍,竟问:“那除了这些,夫人还问你别的了吗?”
“没有呀,”阿润眨了眨眼,“啊,对了,有件事奇怪,夫人问起我的生日……为什么呢?难道夫人也要找人算算我的生日是不是冲了她?”
阿润只当这是个有趣之事,便咯咯地笑。却没留意李氏的脸色越发不好。
阿润去了心头一块儿大石,只觉得眼前天高地宽,分外开阔,正深深呼吸,忽地看到路边上三三两两的人匆匆往前而行,其中,竟多是些妇人女子,四五十岁者有,十四五六者也有,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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