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刚来大丰的外地人捉了个正着。
公差们将犯人押上大堂,贺兰春华传了苦主前来,两下一认,毫无差错,正是案犯。
当下贺兰春华便喝问案犯姓甚名谁,为何行凶,抢走的财物何在。
那犯人自称“朱大”,虽然慌张,面上却仍是狡黠之色,说自己并未抢劫,一副要抵赖之状。
贺兰春华见他仿佛是个惯犯模样,当下也不啰嗦,即刻叫人先按倒他,打上十棍杀威。
那些衙差们以往一年到头也没正经升过几次堂,没想到新任县太爷一到,便折腾的如此热闹,当下抖起威风,两名力大的公差出列,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握着水火棍,就要伺候。
另有两名公差把那厮被揪着手脚,摁在地上。
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县官这么快便要动真格儿的,为免皮肉之苦,急忙大叫要招认。
贺兰春华道:“似你这般狡狯之徒,不打不认,先打五棍让你尝尝滋味,若还有半分抵赖,便再加倍!”
当下两边的衙差弄将起来,劈里啪啦,拼力打了五棍,把朱大打得喊声动天,终于停手,臀部已经高高肿起。
吃了一顿棍棒,朱大算是认得了贺兰春华不是个好相与的,当下急急忙忙,承认犯案,交代了藏匿财物的所在。
贺兰春华命公差到朱大藏匿财物的地方前去找寻,果真把剩余的银两找寻回来。虽然钱比之前略少了,但能找回来已经是天大之喜,那报案人千恩万谢,喜出望外。
朱大吃了苦头,当下尽数收了那无赖之状,只求道:“小人已经尽数招认,还求大人从轻发落,小人只是流落到此地,因为饿得狠了,才会去做这劫道的勾当,其实被逼无奈……小人是个良民。”
贺兰春华听他口音,仿佛是个江南人,便问道:“且慢,你是哪里的人?”
朱大道:“小人……其实是苏州人。”
“因何到此,可有路引?”
朱大低着头,眼睛乱转:“回大人,小人……是因为家乡遭了水灾,所以一路逃难过来的,因此没有路引。”
贺兰春华微微冷笑:“我虽不住江南,却也从没听说苏州今年遭水灾的。”那手握着惊堂木,半落不落,若是落下,必然又得好一顿打。
朱大一听这带着寒气儿的声音,冷汗即刻冒了出来,只觉得屁.股上也一阵阵地疼痛,咬牙忙道:“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再扯谎的,小人其实是来……找亲戚的,小人,有个表姑,听说她来了此地,小人就来投奔……因为没有了盘缠才会去劫道,大人明鉴,明鉴!”
贺兰春华淡声道:“这便好办了,你那亲戚姓甚名谁,若是查有此人,一切好说……”
朱大战战兢兢,道:“小人的表姑,姓白……她、她大概半个月前来的这儿,她还有个女儿,叫芳姬……”
贺兰春华招了班头过来:“你可知道大丰有这姓白的女子?”
班头想了想:“小人不记得。”
贺兰春华便看朱大,朱大被他的眼神一碰,杀猪般叫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她亲口说是来这里了,她、她是你们这儿一个商人的妾,那人去我们那做生意……他好像姓陈……不不,是姓程的!”
贺兰春华道:“姓程的商人?”
身后的宋和道:“大人,莫非他说的就是程家?”
那班头也说道:“是了大人,小人也想起来,这程府的程老爷最近接了一个妾回来,听说就姓白,还带了个女儿,的确是叫芳姬。”
朱大听着,脸色阴晴不定,忙说:“肯定就是她们……大人,小人的确是来投亲的,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贺兰春华道:“休要聒噪,片刻便知真假。”
朱大急忙闭嘴。贺兰春华便对那班头道:“你带个人去一趟这白家,问明白她们是否有这么一个亲戚,若是有,就让她们来认人。”
班头领命去了,如此一刻钟后,班头回来,道:“大人,小人去了白家,白家母女说他们不认得有叫‘朱大’的苏州亲戚,并且也不愿意来认人。”
贺兰春华就看朱大,朱大一脸愕然,仿佛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