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连大总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先是目睹了他家主子的奸情,不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他家主子从偷吃的那位变成了被偷吃的那位,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一阵高过一阵,吓得他人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殷成澜便知晓,连按歌这是让灵江这只小贱鸟故作出来的动作给唬着了,眼神扫到一旁抱臂环胸青年身上,有点……棋逢对手。
这时,院中的打斗声传了进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也传了进来,连按歌费力将刚刚惊骇的一幕掀过去,找回刚刚丢的半句话。
“爷,人来了!”
话音刚落,屋门外原本干净的地面瞬间被一群乌泱泱的东西爬满,那东西红的发黑,成千上万,是昨日的毒蝎,却多了十倍有余。
灵江瞬间站到床边,同时手中幻化出了他那两只森冷的八棱锤,侧头说:“你先走。”
虽然不合时宜,但连按歌依旧控制不住的惊讶望向灵江。
殷成澜没说话,看着乌泱之中缓缓出现一双脚,一个脊背佝偻的几乎要圈成一个圈的老头站在毒蝎中间,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肆无忌惮的用目光舔舐着屋里的人。
殷成澜也笑了,发出低低的笑声。
灵江问:“他是什么人?”
殷成澜道:“鬼孤老人,制毒的人。”
灵江眉头皱了下,向后看了一眼殷成澜,扫到他无法动弹的双腿上,明白过来,拎了拎手里的梅花锤,问:“他需要顾虑吗?”
连按歌不明白他的意思,刚想问,殷成澜已经说道:“不需要。”
灵江便点了下头,脚尖踩在地上毒蝎的硬壳上,纵身一跃冲出了屋子。
连按歌抬剑扫开脚下的毒蝎:“爷,我护送您离开。”
殷成澜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院中缠斗难分难舍的身影,他忽然露出一丝近乎愉悦的笑容,想起分别前严楚叮嘱过的话,任由疯狂涌上双眸,胸膛颤动三分,说:“按歌,那个人我杀不痛快,这个人也是吗。”
严楚说鬼孤老人心狠手辣,狂妄自负,无非必要,能避则避。可这么避下去,恨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倒不如像那小鸟说的,能杀的便杀,杀干净了,兴许他才能睡个好觉,皇帝已经牵绊住他的刀刃,其余的人倒不如随心所欲,杀痛快了,才好忍下心里更多的恨,为那人铺出一条流芳百世的血路。
想到这里,殷成澜袖中飞出数道银丝,每一落地,就毒蝎残肢飞溅,腥血弥漫,鞭声阵阵,血肉炸开。
连按歌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一手将剑舞出剑花,一手拽下屋中的青纱幔帐,跃到桌上,将煤油灯星星点点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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