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孙揆冷哼一声:“哼!你这混账小子何曾听过老夫之言?”
杜让能大惊,就要训斥孙揆,唯恐闹了李思钰,李思钰却笑道:“今日不同往日,往日你让小子数千硬抗数万晋军,那时晋军正值同仇敌忾之时,而我军身处敌境,自然不可听你这老头之言,再说你这老头败军之将,一心想着如何挽回颜面,根本不考虑我军生死之事。”
“如今不同,你这犟老头估计傲气也消磨了大半,想的多了总会有所得的,不如说一说,让小子看看你这老儿可有长进。”
“你……”
孙揆怒起,他再如何也曾是朝中大员,今日竟然被一小辈如此挤兑,岂能不怒?
孙揆手指连连点向李思钰,要不是打不过李思钰,早就撸袖杀了上去。
李思钰一脸失望,摇头叹息道:“还真是令人失望,一点长进都无,看样子你这老儿最多也就是一个能吏尔。”
此话一出,孙揆好像一下子被雷劈到了一般,失神良久,这才轻轻坐下,一脸失魂落魄模样让人唏嘘。
裴贽许久不开口,此时也忍不住叹息道:“行乾如此打击圣圭,可非仁厚之道啊!”
李思钰笑道:“人贵知自知之明,则其善而从之,则其不善而改之,圣圭者,圣道礼法也,遵循圣道而礼法,可不是让他如顽石一般,圣人尚知三人行而有我师……算了算了,不说了。”
看到裴仲德有些不悦,马上他就要成为这些老头口诛笔伐之人,急忙打住。
李思钰立即转变话题道:“杜相之前说,罢兵各自回家,小子觉得也可以,只是杜相觉得晋王和朱温会同意吗?”
杜让能皱眉道:“河东、河南现今也甚是不稳,他们岂能不答应?”
李思钰点了点头,笑道:“那行,小子给杜相一个面子,杜相可前往晋军那里走一遭,若是他们同意,小子也没意见。”
杜让能和徐彦若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裴家兄弟,心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来,太诡异了,怎么会如此轻易让眼前难缠小子松口。
李思钰看着犹豫不定的杜让能,心下顿时大乐,你们不是想要调和吗,那你们就去调和好了。
杜让能觉得河中发生之事和河北之事差不多,应该是可以调和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事情真的一样吗?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辽东军让李克用和朱温都感到了巨大压力,尤其是击败了朱温后,李克用突然觉得不能再留着李思钰了,这人就是一个祸害,一个变数,这次坏了朱温好事,下次就可坏了他的好事,绝对不能再留了。
河北之事让晋军和宣武军都损失惨重,两人本就极为仇视,按常理两人是无法联手的,利用的念头要远远大过合作的念头,而这次,他们是为了弥补上次的损失,这才起了瓜分河中之地,只是未料到事情竟然一再出现意外,到了这种难堪地步,朱温遭受的失败更大些,后路被堵,不得不主动向李克用低头。
上次李克用可以说是向朱温低头,而这次是朱温向李克用低头,同样是低头,却有些不同,李克用极为骄傲,骄傲到情愿死也很难低头的地步,朱温就有些不同。
朱温跟过黄巢混,跟过朝廷混,期间不知道低头过多少回,对于他朱温来说,低头算不得什么丢人之事。
这就是明显不同之处,李思钰很清楚这些,在无法获得盐池这个弥补损失的重要利益时,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松口,除非再次击败他们,让他们遭受更大的损失,让他们不得不舍去河中一切。
看着杜让能不解模样,李思钰就知道他还不明白这些,或许明白也装作不明白吧。
酒宴上,李思钰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太过透露出些事情,觉得他们多多碰壁未必是件坏事。
与李思钰相处的时间最久的裴仲德看到李思钰嘴角不屑,他就知道杜让能定然会失败而回。裴贽看到胞弟神情有些烦躁,就知道李思钰定然不看好朝廷。
这场酒宴很有些沉闷,对此李思钰要负主要责任,不过杨复恭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富家翁模样,笑呵呵的样子很像弥勒佛。
直到酒宴结束,李思钰也未多说些有用的事情,这让杜让能很是失望,他更想知道李思钰所思所想,只有这样才可“对症下药”,可是他失望了。
酒水再不好,喝多了也醉人,孙揆喝的烂醉如泥,被军卒抬着出去的,其余老头大大的狡猾,竟然只有孙揆烂醉如泥,就是李思钰也是被人抬着回房的。
看着众将一一离开,厅堂中最后只剩下了四个老者,三相一黄门侍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