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她慢慢说:“因为燕若其实真的已经死了,这一点,我没骗过任何人,我知道燕若的过往,因为我也曾经认识她。”
的确已经死了。
而现在活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有燕若的记忆,可她没有燕若的纯真。
她接受了燕若的痛苦,可她再不能感同身受,甚至连痛苦和难过都像隔了一层越不过去的屏障,只有麻木不仁的痛楚。
她记得曾经的温馨,可再没有深切的眷恋。
她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姐姐。
有时候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爱的会是姐姐。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姐姐是唯一一个毫无原则的对她好,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也是因她而死的人。
因为死亡,所以成了永恒。
皇帝低头,紧紧抱住了她。
他只安静的抱住自己的女儿,但他的态度表明,他是不会放弃她的,他对她说:“若儿,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是爹爹的无能,但是,请你给爹爹一个机会,爹爹对天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皇帝看不见此刻女儿脸上是什么表情,可陈皇后看得见。
那张还残存着一点纯真的脸上是可怕的平静。
她没有推开皇帝,只很认真的说:“你心目中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天真单纯,善良可爱?可是你现在觉得,我像你的那个女儿吗?”
皇帝摇摇头,望着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我不是,”燕若轻轻说,“所以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接受现实吧,燕若已经死了。”
皇帝定定的望着她,眼底的悲伤几乎要喷涌而出。
在若儿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召见了长公主所说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眉宇间有一种母性的温柔,她穿着一身规矩的靛蓝色的齐胸襦裙,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前。
她安静的跪在偏殿中央,见到皇帝来,却也不见惶恐,她双手放在额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民女参见陛下。”
没有帝王的允许,直面帝王是一件失礼的事,熬了这么久,在听说燕若已经被帝王带回宫的一刻,她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头顶上传来帝王听不出情绪的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蒙二小姐赐名,民女名阿月。”
“平身,赐座。”
立刻有人将椅子放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