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心叹气:“就这么在楼道里哭啊?你可别给我丢人了……”
陈秋糖扔下书包双手使劲儿揉眼睛,然而刚刚揉干,眼泪又出来了。叶从心感觉到,这个孩子对自己都绝望了,最后干脆不擦了,任由自己哭去。这一刻,叶从心突然就被她逗笑了。
邻居奶奶推开门,看见陈秋糖又被毫无人道地关在外面,不忿地走了出来,“小叶啊——”
陈秋糖却拦住她,“奶、奶奶,您别骂她,是我、我做错事了!”
奶奶心疼地给了这个懂事的孩子一张面巾纸,望着叶从心家的防盗门上透出的那张脸,无奈地摇摇头,回家去了。
陈秋糖回到放到门前,望着表情复杂的叶从心,脸上还粘着面巾纸混合了眼泪的白色颗粒。叶从心沉默许久,问:“每次,奶奶都会出来么?”
陈秋糖摇摇头,“我一般不哭,她就不知道我在这儿。”
叶从心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她轻轻捶着胸口,却并没有感觉呼吸变得畅快一些,但是久病成医的她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犯病。待到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朝着陈秋糖脸上的白色污迹伸了过去,并被铁纱网挡在了门的这一边。她尴尬地缩回手,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太傻了。
叶从心关上了视窗。说好的惩罚时间,就要说到做到。
陈秋糖再也没说出其他的原因。叶从心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心理底线是有问题的。这些青春期性别方面的小调戏,尽管确实可以算是一种精神骚扰,但是对一般的正常人来说,并不会被激怒成那个样子。
可能对于陈秋糖来说,这些轻佻的话语确实有够严重,但是社会的标准并不会为了她而改变。叶从心必须让她扭曲自己的底线,去适应这个社会,否则她将成为社会眼里的怪胎。她这样想着,胸口的压迫感散去不少,继续躺在了玄关的软椅上。
她想起,去年某个很平常的晚上,杨程程给她打来电话,告诉了她一些陈秋糖不希望她知道的事情。杨程程郑重其事地说,告诉她这个决定是自己和杨正林两人经过热烈讨论最终决定的,希望叶从心即便现在知道了也千万不要让陈秋糖察觉。
那是叶从心第一次窥探到这个孩子敏感内心的一角。原来她保护自己,保护得很吃力了。可是叶从心要如何帮她保护自己呢?更难的是,要如何在不让陈秋糖察觉的情况下保护她呢?处理这些事情,比解决一个建模要难得的多啊。她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做的事情无非是半路折返参加家长会这样的小事。
猛地,叶从心在软椅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心下惊恐。活了二十六年,她似乎从未将心思放在这样婆婆妈妈的事情上面。思考如何关心一个人还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心思矫情到不忍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叶从心睡在了软椅上。她在梦中被来自现实的“砰砰”声所惊醒。不知是哪来的神经病,扔石头一个劲儿地砸她家的窗玻璃。
叶从心跑到卧室去,打开窗户,差点被一块石头砸中额头。朝下一看,扔石头的神经病居然是个一脸刚正不阿的姑娘。
“杜灵!?”叶从心草草检查了一下自家玻璃,“把你马老师的电话给我!”
杜灵嗖了嗖嗓子,马尾辫如红领巾一般迎风飘扬,“我也不想砸您家的玻璃,但是陈秋糖不让我联系您,我只能出此下策。”
啧,还挺文绉绉。
“姑姑,您不要让她罚站了!要不是为了您,陈秋糖才不会打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么快就打脸了实在是好羞愧,但是明天废猫有事出门,所以先停更一天,后天见!
第66章曾经猛的你和曾经怂的我
“她从一转过来就不顺,女生觉得她不好接触,男生觉得她可笑。他们总是捉弄她,知道她不喜欢当女孩子,就故意说她好看,提她的糗事,还在班里给她胡乱配对。陈秋糖重来都是忍过来的,没跟他们起锅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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