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宣布完“离婚”跑出家门后,刘安妈突然心口疼得不行,起身想要到自己屋里拿药,却突然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刘安吓得酒也醒了,立马又哭又叫扑上去给*掐人中,又学电视里的样子按压胸口做心肺复苏,忙活了一会儿没效果,赶紧拨打了120,又把小清源抱到邻居家寄放着。
楚天舒挖苦了赵兴达一番,就叫赵兴达把自己送回娘家了,并不知道那时候刘安妈正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接受抢救呢。
楚天舒原打算第二天找刘安去办离婚手续,谁想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举世震惊的大事,全世界所有报纸媒体都在转播刊发: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以93岁高龄在北京病逝……
楚天舒的采访任务一下子紧张起来,后又知道了婆婆住院的事,自然觉得责无旁贷,家里外头两头一忙,暂时就把离婚的事岔过去了。
刘安妈这一次病得不轻,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才回家。
楚天舒照顾老人没二话,跑前跑后端屎倒尿送汤递水的,又常买各样点心水果给她吃,非常尽心周到,以至于别的病人和家属都把她当成刘安*亲闺女了,听说是“儿媳妇”,都连声赞叹,直夸老太太“命好”,摊上了个好儿媳妇。
刘安妈总是一脸喜气地“嗯哪”、“嗯哪”应着,一有机会就拉住楚天舒的手跟别人一起夸她,把楚天舒弄得非常尴尬,又毫无办法。
刘安妈出院后,有医生“不能累着气着,不要大喜大悲”的上方宝剑在手,自感在家中的地位作用直线上升,立刻把身上的病当成了镇宅之宝,因此格外拿出了一家之长的架式,要刘安向楚天舒道了歉,又替儿子说了不少好话,再拿孩子说事,好言劝慰了楚天舒一番,还掉下不少眼泪来,吓得楚天舒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离婚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刘安的道歉不像是假的,声泪俱下,好像真的是从骨子里进行了反思。这以后他的精神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虽说也经常一出去一整天不着家,也不说干什么去了,有时候也会喝了酒回来,但再没喝醉过。回来时而会帮着干家务,有时候也哄小清源玩,渐渐地家里又开始有了欢声笑语了。
楚天舒还是一名小学生的时候,做过一道算术题,过程全是错的,错的过程中又出了错,答案却刚巧对了。老师也没细看,打了个通红的对号,不想却给她同桌发现揭发了。分数自然是减了去,她自觉很没面子,所以一直记着。
——可她真的错了吗?
——单就答案而言,她是对的。
老师说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你发报请求炮火支援,若是计算出了错,就会把炮弹“嗖嗖嗖”地全都投到自己的阵地上来。
楚天舒偷着想过,在一个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她飞快地算出了得数,炮弹全都“嗖嗖嗖”地打到了敌人的阵地上,回头再看自己的那张验草纸——过程全错了,可问题的关键是:结果对了——炮弹全都“嗖嗖嗖”地打到了敌人的阵地上!
楚天舒不愿意再想“试对”、“试错”那么艰深的问题了——“也许路开始已经走错,结果还是错”,可是既然没有回头路,而且局面又已经好了起来,她当然还是希望可以将错就错,负负为正,开出幸福的花来。
不过楚天舒总觉着这一阵子刘安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开学半个月后,有一天吃过晚饭楚天舒在收拾碗,刘安坐在沙发上抽烟,一边高兴地跟*说着话。楚天舒听他问她妈“想不想住大房子”,又问“还想不想去北京”,然后说起现在正有个发大财的机会,几个朋友已经商量好了,要一起去北京开公司,做电脑生意。
楚天舒一下子愣住了,抬脸看向刘安。
刘安妈也吓了一跳,半晌才迟疑着道:“电脑?——给人的脑袋通电?——治病吗?”
刘安“扑哧”一声笑了。楚天舒却顾不上笑,急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呀?!”
刘安妈也不干了,道:“你这才老实了两天半,怎么又想着要瞎折腾啦?守家待地的不好吗?!你也不想想,我孙女还这么小,我身体又不好……当个大学老师多好哇——啥时候都饿不着,又体面——”
“妈——”刘安急了,打断*道,“——都到这会儿了,你还说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呀!我还不知道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我现在哪还有什么‘体面’呀?!人家闯出去都能赚大钱,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就不行呢?!”嚷完头一低,只管猛猛地吸烟,不再讲话了。
都静下来以后,刘安又开始耐心地给楚天舒和*解释,说现在电脑生意可火了,虽然买得起的还在少数,但这东西就像电视,到后来肯定能普及,趁现在赶早干,一定能赚大钱!又说他又不是出资人,没多大风险……
没人拦得住刘安,他马上就办理了辞职手续,走的时候底气十足地跟楚天舒和*道:“肯定不会太久的!到时候咱在北京买大房子,买小轿车,到世界各地旅游去!还要把小清源送到国外念书……等着瞧吧——我是先头部队,到时候带领你们占领北京去!”
楚天舒原想刘安在家也没起过什么作用,走不走也是一样的。可是到他真的走了,突然间家里好像少了许多人,她马上就感到了一种从没未有过的寒冷与孤单。
最主要的是不安全感突然放大,一到夜晚就开始担心强盗、杀手、妖魔鬼怪……平时也格外担心婆婆和小清源的身体了,总怕她们生病,一条鼻涕也会观察半天,打个喷嚏也要问上好几句,索性到药店买了一大堆药预备着,还买回了一台血压计,定期给婆婆测血压。
即便这样楚天舒的心里也还是没底,经常心神不宁,不胜苦恼。
经济上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地巨大。前段时间楚天舒挣的那点儿广告提成全都贴补了房改时为买房子欠的债,这时候刘安一份长期稳定的工资又没了,虽然他走前找朋友借了点儿钱,给她留下了三千,让她先用着,说等他挣到钱马上就汇过来,但三千块钱又能维持多久呢?至于等他挣到钱——可以展望,但是充满了各样不确定性,照她对人生大迷宫的理解,未来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不能指望的!
不过还好,刘安走了一个月后,楚天舒总算慢慢适应了。
天气渐渐暖了,到处冰消雪融,公路上经常泥水横流,路两边的残雪就像是凝在锅边的荤油一样这里一坨,那里一块,白花花腻乎乎的,有的地方还会露出垃圾来,过两天路面一干,风一吹,沙尘垃圾满天飞,乌烟瘴气。
市里开始大力宣传要争创“全国文明卫生城市”了,楚天舒天天跟着爱卫会满街跑,报道出动了多少人力物力,花了多少时间,清理出多少垃圾。明天再跟着卫生局打击私杀滥宰,后天又跟着“人大”到处视察清理整顿情况……
忙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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