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倒将出来。
一顿酒直喝到天色发白,周镖头倒尽心中寂寞苦楚,那酒意便也慢慢上来,就靠着桌子睡着了。丘平把周镖头扶上床,盖好被褥,只见那周镖头仰躺着面带微笑,那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轻松。
丘平不由感慨,这个人多么象以前的自己啊!世上总是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是骄傲的人!也可能是自卑的人!他们有些才学,却不出众;有些天赋却没去努力;有大志气,却能力不足;人生寂寞,却找不到同道的好友。他们活的很压抑,活的很无聊,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丘平真的能理解周镖头,却帮不了他!一颗同样骄傲的心,只有自己能驾驭。没有人能把人生再走一次,唯李丘平得到了这个机会。翘楚依仗坎坷写,风流全凭读书多!没有十分的努力哪里有精彩的人生!
丘平见天色已亮便不再睡,只坐下练了一会混元功便即精神奕奕。出门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便扯过武山来到客栈的后花园,要将昨天冥思后悟出的一路拳法传授给他。
这路拳法是由孙子兵法军形篇中所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变化出来的。本来丘平是想用于剑法之上,领悟了万流归宗的融通之道后,反而觉得更加适合用拳法表现出来。丘平久习剑术,对于用拳头与人过招心中实在有种排斥感,便想到要教给武山。武山天生魁梧力大,练拳正是合适。
丘平脑子里尽是拳意,那武山如何能领悟。于是丘平一边教一边改,好在武山表面木衲却是极为聪明之人,一招一式的学得有模有样。把拳意变为招式何其复杂,丘平初时觉得煞是费劲。后来,武山每练一招竟然会自己做出一个连贯性的动作,这下子便也启发了丘平,一套完整的武功当然是连贯自然的,以此为起点,拳意成招居然就轻松起来,军形拳意一丝丝的从丘平的心中流将出来化为一招招世上从未出现过的新拳法。
丘平就这么楞楞的教,武山也就这样傻傻的学。于是武学史上最奇妙的事发生了,教拳的人自己浑然不会,全靠脑中那点拳意和学拳人的一点提示创造招式,而学拳的更是懵然不知,还以为这李公子果然武功高强,看这教的拳法怎么也比父亲教的强多了,于是拼命地记住每一招。
周镖头已经起床,找到董镖头一起吃过了饭便四处寻找丘平,二人来到后花园,正好看到丘平教到最后一招。
只听丘平轻喝:“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称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那武山的拳打得如疾风骤雨一般。周董二人看到眼花处,武山呼的收拳而立道:“少爷,是不是完了?”丘平哈哈大笑,“是完了,你内力不行,武功底子却是真的不错,人也聪明,这一招很是复杂,你居然也能使得有八九分象,当真不错!”
武山忽然转身,朝着丘平跪下就磕头。丘平一呆,忙上前扶住道:“这是干什么啊?”武山不肯起身,答道:“我爹说了,只有师父才会教人武功,说如果有人教我武功就要马上拜师磕头。”丘平又是一楞,“你爹和我父亲是同辈,我岂能收你为徒,那不是乱了辈份么!再说我是五岳派弟子,没有师父允许也是不能收徒的。你我二人年龄相似,互相切磋一点功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先起来吧。”
那武山偏认死理,不管丘平如何说道就是不肯起身。丘平欲强行拉他却又怕伤了他。
周镖头来到丘平身边道:“贤侄,这是什么拳法,不是衡山的武功吧?莫非是唐门绝学?”
丘平答道:“什么绝学!这是我昨天刚想出来的,想着他学着合适便教给他,不想这小子学本事挺聪明的怎么却是个脑筋不会转弯的驴脾气!前一阵我也教他内功了,又不见他说要拜师!”
周镖头惊讶得差点没呛到,“昨天刚想出来的?”在得到丘平的肯定回答后,又对武山道:“你师父教的拳法你都学会了吗?”
丘平一噎,周叔怎么回事,自己怎可能收他做徒弟!
武山道:“都记住了。”
“那你再使一遍给你师父和我们看看可好?”要知道武功的创造不是说笑的事,非得有高明的见识,极深的武学造诣才有可能,那都是宗师级的人物了。虽然丘平的武功不错,但说能自创一套拳法,周镖头却死活不信。
武山看着丘平,丘平让他跪得早就很别扭了,也顺势道:“周叔让你练你就练一遍吧。”武山于是起身把这套拳法虎虎生风的又使了一遍。丘平暗赞,这小子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基本上练的不差,而且比开始教的又熟练了些许。
“好拳法!”待到武山打完,周董二人齐声赞叹,虽然看不透拳路的精微变化,但这套拳法出自孙子兵法,自有一股威严肃杀之气,二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周镖头心中又将丘平看高了一层,“我有个主意。”
“周叔请说。”
“丘平你既然传授的不是衡山武功那便少了许多忌讳,我看这孩子心挺诚的,你不如就收了他做记名弟子,待禀明你父亲师父后再做区处。那武奎也曾经受你爹传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收他儿子做记名弟子也不算乱了辈份。”
周镖头还有句话没说,心想,就凭你自创拳法这一点,开山立派都可以了,收个徒弟算什么!
丘平无奈,只得依周镖头收了这个记名弟子。随后几人商量回去的事,丘平心中有个打算却不想说出来,于是对周董二人道:“我想在外面多逛逛,麻烦二位叔叔把武山先带回我家里,再和我父母说明一下。”
周董二人皆想,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二人毫不担心其安全,有五岳派和唐门的背景就不是一般人敢动的了,何况这个少年处事成熟老练,武功又强,真当得起深不可测四字。
丘平送走三人,结过帐后,上街买了些日用品和干粮便牵着自己的马向目的地临安进发。